2024年4月16日发(作者：犹秋巧)
历史地理第二辑
唐代经济重心的转移
曹尔琴
唐朝的国势在天宝时期达到极盛
，
天宝
十三载
（
公元
754
年
）
全国共有人户九百六十
一万九千二百五十四①
。
然而经过安史之
乱
，
战争纷至沓来
，
国势急剧下降②
，
几乎到
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
这种状况
，
直到宪宗元
和年间
（
806—
820
年
）
在对藩镇斗争中取得
了
一
些成效后
，
才开始略有转机
°
这时号称
中兴
，
而初年也仅有人户二百四十四万二百
五十四③
，
与天宝时期相较
，
仅居四分之一
」
前后五十余年
，
演变相当剧烈,构成唐朝前后
期的转折关键
，
是唐朝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问
题特这样的演变,必然会促使唐朝经济地理重
新布局
，
经济重心由黄河流域转向长江流域,
特别是长江下游
。
本来
，
这样的演变并不是
从此时开始
，
在此以前已有了一些征象
，
在这
五十年间
，
布局更有了新的变化
，
黄河流域的
经济从此衰落下去
，
长江流域特别是下游地
区经济却迅速发展起来命
一.黄河流域经济基础的破坏
（
一
）
长期的战乱
唐朝初年分全国为十道
。
这十道基本上
是根据山川地形等自然形势划分的
。
其中秦
岭和淮河东西相衔接的一线构成南北的分
界
。
这一线的南北各有五道
：
其北为陇右
、
关内
、
河东
、
河北和河南五道;其南为山南
、
淮
南
、
剑南屠江南
、
岭南五道和西
、
北部的五道包
括了整个黄河流域
。
安史之乱及藩镇割据基
本上都是在黄河流域五道内进行的
。
在这期间
，
政局的动荡是从安史之乱开
始的
。
安史事起,西陲戍兵内撤
，
吐蕃统治阶
级趁机进扰
，
后来吐蕃军占领了陇右地区
，
安
禄山的叛军曾经攻破了长安
，
而吐蕃也曾在
这座都城盘踞过若干时日
，
战乱使黄河流域
从东到西都受到摧残
，
只有较为偏远的少数
地区没有受到波及
。
虽说没有受到波及
，也
受到一定的影响
。
安史之乱初步结束
，
过了二十年唐蕃才
划定了新的统治区域界线
。
不过黄河流域的
灾难并没有多大的转机
。
唐朝虽然平定安史
之乱,对其余党却除恶未尽
，
终于导致了藩镇
割据
，
藩镇割据又使太行山东的河北道成为
唐朝难于过问
，
或者根本无从过问的地方
。
唐
蕃虽然划定新的区域界线
，
吐蕃统治阶级的
进扰气焰并不曾稍有收敛
。
陇右道失去之
后
，
关内道的西陲于是成为西方长期冲突的
战场
，
所谓元和中兴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历
■
■
•
■
尽艰难取得的
。
藩镇的除授是用的节度使或观察使的职
衔
。
节度使本来只用以防边
，
安史乱离时又
①
引日唐书
0
卷
9
空玄宗纪净下口
②
其间全国人户増减
，
不再列举
。
③
引日唐书
3
卷
14
y
宪宗纪工元和二年
。
—
147
一
可兼任观察等使
，
此后也在内地除授
，
并且
1
再增置
，
通称
“
藩镇
”
或
“
方镇
”
。
到了元和初
年
，
全国多达四十八镇①
。
除了东西两都和
华
、
同两州外
，
全国都成了藩镇的防区
。
这四
U!
十八镇可分为三类
：
大部分是服从唐朝指挥
的封疆大吏;一部分是敢于抗命自行其事的
，
淄青和淮南两镇就是
；
只有河北卢龙
、
成德
、
魏博三镇和由他们中间分裂出来的藩镇才是
安史余孽
。
元和二年
（
807
年
）
李吉甫撰
《
元
和国记簿
》
，
于全国四十八镇中
，
列举凤翔
、
郵
坊
、
邠宁
、
振武
、
泾原
、
银夏
、
灵盐
、
河东
、
易定
、
魏博
、
镇冀
、
范阳
、
沧景
、
淮西
、
淄青等十五道
，
七十一州
，
不向唐朝申报户口②
。
这十五道
都在黄河流域
。
凤翔
、
娜坊
、
邠宁
、
振武
、
泾
原
、
银夏
、
灵盐
、
河东八道都是边陲地区
，
还需
要唐朝接济军精民食
，
当然无力缴纳赋税
。
易
定
、
魏博
、
镇冀
、
范阳
、
沧景
、
淮西
、
淄青七道都
是世袭的藩镇
，更不会上纳赋税的
。
在黄河
流域
，
唐朝所能控制的地方
，
除东西两都和
华
、
同二州
，
还有陕虢
、
汴宋
、
郑滑
、
陈许
、
徐
J
泗.河中五道二十州
。
这二十个州是西起今
河南灵宝,东至江苏徐州
，
北起河南滑县
，
南
至河南淮阳
o
这是一贯所说的中原地区
—在
当时却已是“
人烟断绝
，
千里萧条
”
③
。
就是
这五道之中
，
有一些节度使也并不是始终都
听命于中枢的④
。
（
二
）
户□的耗减
中原地区人户数目下降
，
必然会影响经
济的恢复
。
因此
，
了解当时黄河流域人户数
目下降的幅度是必要的
。
新
、
旧
《
唐书•地理
志
》
皆列有天宝时各府州的人户数目
。
李吉
甫撰
《
元和郡县图志
》
又列有元和时的人户数
目
，
正好作为比较
。
不过应该指出
，
今传世的
《
元和郡县志
》
有所残缺
，
各府州的户数并不
全备;也有藩镇不报户口
，
书中无法载及
。
这
—
148
—
里
，
仅以可兹比较的府州中
，
以十万户以上的
府州为例
，
论述各地的变化
。
黄河流域十万
户以上府州的人户变化有如下表書
府州名称
天宝时
元和时
户
数
户
数
下降比例
京兆府
362,921241,202
（
约
）
弗呀
1
河南府
194746
18,799
91%
it
州
109,876
8,218
93%
宋
州
124
,268
5,200
96%
太原府
128,905
124,000
3%
魏
州
151.596
6,920
96%
相
州
101,142
39>000
96%
贝
州
100
；
015
20,102
80%
冀
州
113.885
8,967
93%
沧
州
124,024
9,514
93%
从上表所见
，
天宝时期
，
包括长安所在的
京兆府在内的黄河流域的几个道中
，
十万户
以上的府州共有十个
，
其中关内道一个
、
河南
道三个
、
河东道一个
、
河北道五个
。
可是到了
元和年间
，
只有京兆和太原两府仍有十万户
以上
，
河北道的相州近四万户外
，
贝州二万
户
、
河南府一万多户就算是大州了
，
其余五州
只有几千户口各府州人户下降的比例
，
只有
太原府前后大致相同
，
减少百分之三,京兆府
也减少百分之三十三
。
而减少百分之九十以
上的有七州
，
占百分之七十
。
情况不能不说
是严重的
。
这七州中有四州是在河北道
。
河
北道的易州更为典型
。
这里天宝时有
44,230
户
，
元和时仅存
569
户
，
下降了百分之九十
①
引日唐书为卷
14
峯宪宗纪性
这是李吉甫联元和国
计簿冲中的数字
，
李吉甫求元和郡县图志淨却作四
V
■
—
J
②
武旧唐书渗卷
14
武宪宗纪
％
③
武旧唐书总卷
1EO
峯郭子仪传性
④
黑旧唐书辛卷
140
*
张建封传和
九
。
易州虽不是十万户府州
，
从典型意义说,
还是值得提出的
。
京兆府虽说是减少百分之
三十三
，
不算很多
，
但是京兆府的户数还包括
国都长安在内
，
如果除去长安的户数,这里实
际也就不很多了
。
况且从下表还可以看出星
府州名称
天宝时
数
元和时
戸
户
数
下降比例
华
州
33
J87
1,437
96%
同
州
60,928
4,861
92%
凤翔府
58,486
7,980
86%
W
州
23,484
760
97%
坊
州
22,458
1,842
92%
京兆府以东的同
、
华两州
，
以西的凤翔府
、以
北的坊酬和擲州,都是人口减少很多的地方,
京兆府九致上也不会例外的
。太原府的人户
虽说是前后大致平衡
，
但河东道的其他府州
也下降很多
，
以五万户以上府州为例,有如下
*
表
1
府州名称
天宝时
户
数
元和时
户
数
下降比例
河中府
70,800
19,600
72%
绛
州
82>204
1L271
86%
晋
州
64,836
6,567
90%
■
汾州
59,450
8,304
86%
这四个府州都是河东道的大州
，
都在汾涼流
域
，
其中的三州下降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
应该指出
，
在当时人户普遍减少情况下
，
个别州也并不是没有增长的现象
。这在南方
各道确非少见
，
可是在黄河流域却只有一个
隰州
（
治所在今山西隰县儿这里
，
天宝时有
八
19,455,
元和时右户
2
人
349,
増加了百分
之三十三
。
隰州僻
在山区宇远离战场,这是人
口増加的主要原因
。
（
三
）
黄河流域粮食及
丝织品生产的下降
上面的数字显示出黄河下游及其附近地
区
、
河南道的伊洛流域
、
河东道的汾涼流域以
及关内道的渭河下游的人户大量减少
。
而这
些地区又都是唐朝前期农田水利发达
、
农业
经济繁荣的地区
，
经过战乱的浩劫
，
而又长期
在藩镇控制之下
，
旧有的水利被严重破坏
，
而
新修水利则又困难重重
，
农业生产很难得到
恢复
。
由太行山东南斜行北流的永济渠
，
在唐
朝初期是河北道粮食南运的主要航道
。
这种
情况直到开元年间还没有多大的变化
。
当时
裴耀卿主持漕运
，
就是
“
益运晋
、
绛
、
魏
、
濮
、
邢
、
贝
、
济■博之租詹①
°
这里所说的晋州治所
在今山西临汾县,绛州治所在今山西绛县歩二
者都在汾河流域
。
濮州治所在今山东旧濮县
P
济州治所在今山东在平县南
，
都在当时黄河
下游以南
。
魏州治所在今河北大名县
，
邢州
治所在今河北邢台县
，
贝州治所在今河北清
河县
，
博州治所在今山东聊城市
，
都在当时黄
河下游以北
。
至少这魏鼻邢
、
贝三州粮食都应
是从永济渠西运的
°
稍后韦坚治理漕渠
，
也
是为了运输山东的粮食②
。
韦坚虽然注意于
江淮租米
，
并取州县义仓粟西运③
，
但既说是
山东
，
则黄河下游以及太行山东各地的粮食
也应当在运输之列凸
当时黄河流域不仅盛产粮食
，
衣着原疥
也相当富实
。
衣着原料主要是丝
、
绵
、
布.麻
几种
。
丝织品的绢还可以当作货币流通使用,
意义更大
。
唐朝前期是以这几种原料作为贡
赋的
。
而丝和丝织品数量最多
。
丝的产地几
乎全在黄河下游,其质量也都在上品
。
按当
①②③引日唐书％卷
48
$
食货志叫
—
149
一
时规定
，
河北道所有的二十五州贡赋全是丝
和丝织品
，
河南道二十八州中仅唐州一州贡
麻
、
布
，
其余各州都贡绢和绵
。
就是关内道也
有渭河下游的京兆
、
同
、
华
、
岐四个府州①贡
丝和丝织品
，
其中绢也相当多②
。
河北道的
定州(治所在今河北定县
〉
最为突出
。这里
所产的丝织品尤为著名
，
品种繁多③
，
每年
耍贡细绫一千二百余匹
，
其他品种还不在数
内④
。
安史乱起
，
粮食和丝织品的生产布局起
了变化
。
黄河流域的经济受到破坏
，
唐朝中
央的财赋收入和粮食供应
，
就不能不转而全
力依靠于江淮各地⑤
。
当时对这种困难处境
的原因归之于藩镇割据,说是这些藩镇
“
以赋
税自私
，
不朝献于廷
”
⑥
。
德宗时的宰相杨炎
还明确说这是由于
“
河南
、
山东
、
荆
、
襄
、
剑南
有重兵处
，
皆厚自奉养
，
王赋所入无几
”
⑦
。
杨
炎没有提到河北三镇
，
显然那里根本不再上
缴赋税
。
藩镇和一些统兵将帅
“
以赋税自私
”
，
确是事实
。
不过黄河下游南北地区人为的破
坏也是相当严重的
。
田承嗣在魏博
，
就是
“
计
户重敛
，
厉兵赡甲
，
使老弱耕
，
壮者在军
，
不数
年
，
有次十万
”
⑧
。
其实这在当时已是普遍情
况
，
不仅魏博一镇而已
。
就在这样的残破局
面下,仍然是兵连祸接,甚至王武俊在镇冀也
感慨说:
“
今山东连兵比战
，
骨尽暴野,虽胜者
谁与居
？
”
⑨
。
就是富庶的渭河下游地区
，
代
宗还以当地
“
田野空虚
，
恐粮食不足
，
国用有
阙
”
，
而打算迁都⑩
。
这时是在吐蕃一度攻陷
长安之后
，
不过吐蕃在长安只有几日停留
，
不
能说长安就残破无余
，
完全失去作为都城的
条件
。
由于黄河流域的农业遭到严重破坏
，唐
朝攻府所蛊的粮食仰绐于江淮
，
所需的丝织
品同样也依赖于江淮
。
唐政府平定安史之乱
，
曾经借助于回纥的兵力
，
乱事平定以后
，
回纥
—
150
—
自恃有功
，
借此进行经济剥削
，
每年祁以劣马
几万匹到唐朝换取绫缭
，
而一匹马价值四十
或五十匹缭
⑪
。
几万匹的马价则是很大的数
目
，
给唐政府造成严重的困难
。
诗入白居易
《
阴山道
》
诗中说这大量换马的縑
，
是由江淮
运来的
⑫
。
唐朝的粮食柳给江淮是可以的,
因为江淮也是产粮区
，
至于丝织品
，
江淮地区
本来不如黄河流域的量多质好
。
这样多的换
马縑
，
不近取于黄河流域
，
却远求于江淮地
区
，
这正说明黄河流域的丝织生产已难于恢
复了
。
粮食和丝织品产量的下降
K
，
可以说明当
时遭受破坏的黄河流域经济已达到难以恢复
的程度
。
二
、
江淮流域经济的继续发展
唐朝为了和割据的藩镇进行斗争
，
也为
了自己能够存在下去
，
在黄河流域残破后夕就
转而着眼于江淮流域的经济
。
正是由于江淮
流域的富庶
，
唐朝才能取得中兴
，
并且在元和
之后还支持了八十多年
。
(-)
秦岭淮河以南人户的增减
按照唐朝十道的划分
，
秦岭淮河以南的
五道为淮南
、
山南
、
江南•剑南和岭南道
。
除
①②求大唐六典%卷
3
O
③
♦
卓新唐书
♦
R
卷
39
老地理志＞
。
♦
④
老通典
，
卷
6
峯赋税％
⑤
引日唐书■卷
123
老第五琦传％
⑥
牡新唐书
卷*
210
碟藩镇传序入
⑦
引日唐书
》
卷口
8
黑杨炎传性
⑧
老新唐书"卷
210
老藩镇魏博传入
⑨
武新唐书力卷
211
镇镇冀传性
⑩
呵口官
「
ih
卷
120
V
子仪皆®
⑪
癌新唐书为卷
217
电回鹘传&
@
■内出金帛酬马值
，
仍诏江淮马价绯
J
〔
见戦白氏兴
庆集
》
卷
1
)
岭南一道外
，
其余四道都在江淮流域
。
江淮流域的经济继续发展
，
显示出繁荣
富庶
，
固然是和当地有利的自然条件分不开,
但是也和这里的人户在安史乱离及其以后一
段时期中相对稳定
，
不至于大幅度减少
，
某些
地区还有増加
，
有密切关系
。
今本
《
元和郡县
志
》
的淮南道全佚
，
山南道也有一半佚失。
以
仅存的各道而论,除剑南道以外
，
其余诸道增
加人户的州
，
共有九州
0
情况如下表:
州名
天宝时
户
数
元和时
户
数
上升比例
襄
州
47,980
107,107
123%
苏
州
76,421
100,808
32%
鄂
州
19,190
38,618
101%
洪
州
55,530
91,129
64%
饶
州
40,899
46,116
13%
吉
1
艸
1
37,752
41,025
9%
泉
州
23,806
35,571
50%
广
州
42,235
74,099
75%
梧
州
1,209
1,871
55%
山南道的襄州
（
治所在今湖北襄樊市人增加
最多
，
其次的是江南道的鄂州
〈
治所在今湖北
武汉市武昌片
二者都增加百分之一百以上
O
江南道有六州增加
，
除鄂州外还有苏州
（
治所
在今江苏苏州市八泉州
（
治所在今福建泉州
市八吉州
（
治所在今江西吉安人饶州
（
治所在
今江西波阳
）
和洪州
（
治所在今江西南昌市人
是增加人户最多的一道
。
岭南道有二州
，
广
州
（
治所在今广东广州市
）
和梧州
（
治所在今
广西梧州市）
所增比例居于九州中的第三和
第五位
。
除去上面所说增加人户的九州外
，都多
少有所减少
。
仅以六万户以上的府州为例,
共有十四个,
府州名称
天宝时
户
数
元和时
户
数
下降比例
■
■
润州
102>023
55006
46%
常
州
102,633
54,767
47%
杭
卯
》
86,258
51,276
41%
湖
州
73,366
43,767
40%
越
州
90,279
20,685
78%
衢
州
68,472
17,426
75%
抚
州
90,605
24,767
75%
宣
州
121,204
57,350
63%
潭
州
92,272
⑼
444
78%
成•都府
160,950
46,010
_
72%
汉
州
69005
2>113
97%
梓
州
61,824
6,985
90%
绵
州
65,066
7,148
90%
合
州
66,814
2,892
'
97%
下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有四州
，
全部在剑南
道
，
占十四州的百分之三十五
。
前面已经指出
，
以元和时全国人户总数
和天宝时比较
，
元和时仅占百分之二十五
。
由
于各地情况不同
「
增减数目则因地而异
。
南
北两部分就有很大差别
。
黄河流域增加的只
有一州
，
而这一州还在山区
。
秦岭淮河以南
所增加的远较黄河流域为多
，
增加的幅度也
较大
■
。
至于下降的比例
，
南方各道显然比黄
■
■
■V
6
河流域小
o
从全国来看还是接近于平衡的
。
这里还应指出
，
在北方烽火连天的时候
，
由黄
河流域避难南迁的人口则是为数不少的
。所
谓
“
士君子多以家渡江东力①
，
正反映当时普
遍南迁的状况
O
①
引日唐书冷卷
148
＜
权徳舆传性
-
：
—
151
一
（
二）
江淮流域农田水利的兴修
人口的增加和相对的稳定
，
使江淮流域
的农业有了较为充分的劳动力
，局部地区的
自然条件又能够不受割据状态的影响而有可
能兴修农田水利
。
这是加速农业发展的另一
重要因素
。
江淮流域的农田水利在天宝以前
就有了相当基础
，兴修了四十余项工程;安史
乱后则兴修了六十余项①
。
这许多工程不能
一一列举
，
这里仅列各州载有灌溉数字的工
程以资说明门
府
濯
A
t
数
名
-
J
■■
♦
-
江
陵
府
古
堤
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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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
-
5
O
一
-
00
州
匕
塔
一
■
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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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I
吐
一一
1
一
♦■♦■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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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
001
考
功
堰
长
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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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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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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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
一
史长
庆
i
_
二
年
2
X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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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石
陂
长
庆
中
9
-
00
一
-
■
槎
肢
大
历
五
年
1
?
O
-
--■
一
•
8
扬
州
勾
O
一
城
堰
-
-
-
堤塘
元
和
中
干
顷
一
州
雨
施
一
陂
-
100
-
州
绛
岩
塘
■
大
历
中
2
常州
孟
渎
♦
J
元
4
00
州
西湖
元
中
3
0
L
-
_
-
O
-
■
一一
石
鼓
圣
历
初
1
00
州
d
一
湖
宝
历
中
■
000
■
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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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
♦
天
宝
♦
中
20
任
屿
湖
宝
历
2
中
O
■
♦■
■
明
小江
湖
元
中
8
O
O
天
宝
・
5
O
-
一
一
中
一
广
徳
贞
元
一
-
一
湖
中
4
00
■
仲
夏
堰
大
和
中
一
152
一
泉州
尚书塘
贞元中
300
沃水淮
大和中
180
诸泉塘等六塘
贞观中
1,200
延寿肢
建中中
400
宣州
大农陂
元和中
1,000
德政陂
大历中
200
江州
堤堰
贞元末
400
眉州
渠
大和中
200
通济大堰一
开元中
1,600
小堰十
r
绵州
广济陂
垂拱四年
100
陵州
汉阳堰
武德初
200
从上表可以得知天宝前载有灌溉数字的工程
为二十六项
，
安史之乱以后为二十项
，
这二
十项中
，
有十二项是在安史之乱后到元和时
的五十年间修筑成功的
。
黄河流域在连绵战
争中
，
新修的农田水利工程
，
仅有两项
，
一项
是灵州
（
治所在今宁夏灵武县
）
的特进渠
（
长
庆四年修片一是在孟州
（
治所在今河南孟县
》
恢复林口堰
（
太和五年修片前者可灌田六百
顷
，
后者可灌田五千顷②
°
黄河流域和江淮
流域相比较
，
兴修的农田水利差别显然
。
江
淮流域的农田水利灌溉的地区
，
主要是长江
■I
中下游
、成都平原和钱塘江下游
。
长江中下游
除江淮之间外
，
以太湖
、
鄱阳湖和洞庭湖周围
的农田水利最发达
。
这些地区的农业因此得
到更大的发展
。
三
、
东南八道经济的发展
宪宗元和二年
（
807
年
）
李吉甫撰
《
元和
①
老新唐书力卷
40
至
43
年地理志％
②
求新唐书力卷
37.39^
地理志％
国计簿
》
指出
，
唐朝中央"每岁赋入倚办
，
止于
浙江东西
、
宣歙.淮南.江西"鄂岳
、
福建
、
湖南
eA
八道
，
合四十九州
，
一百四十四万户^①
U!
。
这八
道中
，
浙江东道为今浙江省浙东地区
，
浙江西
道为今浙江省浙西地区兼有今江苏省的江南
地区
，
宣歙道为今安徽省江南地区
，
淮南道为
今江苏
、
安徽两省淮河以南地区
，
江西道为今
江西省
，
鄂岳道包括今沔阳
、
安陆诸县以东的
湖北省东部和洞庭湖东的湖南省东北部
，
福
建道为今福建省
，
湖南道则有除洞庭湖东
、
西
以外的今湖南省
。
也就是说
，
东南八道的全
部地区
，
包括今浙江、
江西
、
福建
、
湖南四省的
全部和大部
，
兼有今江苏
、
安徽两省淮河以南
和今湖北省东部各地
。
唐朝在东南八道征收的财赋
，
主要是粮
食和绫罗布类
，
也就是衣食的必需用品
。
唐朝
为了转运东南的财赋
，
特设盐铁转运使官
职
。
当时所需财赋集中取之于东南八道
，
固
然是由于这里富庶
，
而其他地区不能担负也
是各有原因的
Q
那时有一位罗让
，
在元和元
年
（
806
年
）
论国内的形势
，
曾经说过
：
“
陇右
、
黔中
、
山南已还
，
境瘠啬薄
，
货殖所入,力不多
也
。岭南
、
闽■蛮之中
，
风俗越异
，
珍好继至,
无大赡也
。
河南■河北
、
河东已降
，
甲兵长积,
农厚自任
，
又不及也②/按他这样的分析
，
剩
下的也只有这东南八道了
。
陇右早已为吐蕃
占据
，
当然说不上什么财赋
。
河南
、
河北
、
河
东都在黄河流域
，
烽火不断
，
也是不会供给财
赋的
。
这里没有提起关内道
，
关内道夹处于
陇右道和河南河东之间，
同在黄河流域
，
以黄
河流域的残破程度看
，
关内道也不会例外口
这里提到的黔中
、
山南和岭南
、
闽蛮都是
秦岭和淮河以南的地区
。
岭南从来不是唐朝
国都的粮食供给地区
，
也就无须多所叙述
。
黔
中
、
山南郡不属于不申户口诸道的范围
，
当然
是应该负担唐朝中央的财赋的
，
不过这些地
区大部分确是境瘠啬薄
，
说不上富庶
。
山南
道东部兼有今河南西南部白河流域和湖北省
的江汉平原以及湖南省洞庭湖西岸等处
。
后
两者地区还兴修了一些农田水利
，
不能说农
业没有发展,但就整个山南道而论
，
这毕竟是
局部地区亍若以局部地区推论全道
，
而认为
当地都相当富庶
，
似乎是不妥当的
。这里没
有提到剑南道
*
。
剑南道的确不包括在东南八
道之中
，
可是剑南道的成都平原自来是一个
繁荣富庶地区
，
为什么它却不在唐朝倚办财
富的范围
？
原来这里的一些封疆大吏也反抗
中央
，
肃宗时东川的段子璋③
，
宪宗时西川的
刘辟
，
就是擅权一方
，
以至引起了战争
，
剑南
道西邻吐蕃
，
西南又与南诏毗连
。吐蕃占去
陇右
，
同时也骚扰剑南的西陲,且又唆使南诏
进扰
y
战乱使剑南为之残破
。
如前所述
，
这里
的人口减少,从南方各道总的来说
，
下降幅度
不及黄河流域大
，
但若仅就成都平原各府州
而论
，
残破的程度也不能说不严重
。
自来繁
荣的成都府,开元时有户十三万余
，
天宝时增
至十六万余
，
到了元和年间
，
却只剩下四万六
千户④
。
元和与天宝时期比较
，
减少约三分
之二
。
人户减少到这样程度
，
农业不会比以
前有更大发展的
。
除去这些地区
，
唐朝财赋就只能取之于
东南八道
■
。
东南八道地区广大,各道之中情
况也不一致
。
东南八道西至湄庭湖南北
111
。
洞
庭湖南北也是粮食产地
，
而为唐朝政府所重
视
Q
刘晏在代宗时管理漕运
，
曾经说
=
格潭.
①
蚪日唐书
*
卷
14
碳宪宗纪入
②
睾全唐文
》
卷
525
罗让牟对才识兼茂明于体用
g
I
'
<■
③
老新唐书冷卷
6
《
肃宗纪％
④
玄元和郡县志力卷
31
成都府严新唐韦
卷*
42
峯地理
—
153
—
衡
、
桂阳
，
必多积谷
”
①
。
这几处州郡的治所
，
分别在今湖南省长沙市
、
衡阳市和郴县
，
都在
洞庭湖南
。
东南八道南至于福建
。
福建近海
，
闽江和晋江横贯其间
，
这些河流侧旁都曾经
兴修农田水利
，
农业上有一定基础
。
不过这
里山地丘陵较多
，
是有一定限制的
，
而泉艸在
当时已有海舶之利
，
所以罗让说是
“
风俗越
异
，
珍好继至
”
，
直与岭南相比拟
，
誨舶之利当
是远超于农业生产之上
。
由于这样的原因
，
当时财赋虽取之于东
南八道
，
重心却在江淮
。
早在安史之乱爆发
初期
，
第五琦就曾向唐玄宗说
1=1
“
方今之急在
兵,兵之强弱在赋
，
赋之所出
，
江淮居多②
”
。
而宪宗更确切地指出/天宝已后
，
戎事方殷
，
两河宿兵
，
户赋不入
，
军国费用
，
取资江
淮③
。
”
不过杜牧在
《
崔公行状
》
中又说
：
“
三吴
，
国用半在焉④
・”
这就是说
，
东南八道的重心
可能范围更小
，
是以三吴为主
。
三吴的含义
有不同的说法
。
唐代按李吉甫
《
元和郡县图
志
》
,以吴郡
、
吴兴
、
丹阳为三吴
。
吴郡即苏州
，
吴兴即湖州
，
丹阳即润州
。
苏
、
湖
、
润三州都
在太湖周围
，
只是没有包括常州在内
。
其实
_r
常卅在当时也是江左大郡
「
兵食之所资
，
财
赋之所出
，
公家之所给
，岁以万计⑤杜牧为
之写行状的崔公
，
就是崔哪
。
这位崔公在元
和及后来一段时间
，
曾经是浙江西道观察
使⑥
，
浙江西道包括润
、
常
、
苏.湖四州
I
，
还兼
有杭
、
睦二州
。
可见三吴地区实际就是指太
湖周围各地
。
这里面似乎略有歧异
。即使有歧异
，
也
是对财赋项目的着重点不同而引起的
。
唐朝
最重视的是粮食,其次是租布和丝织品
，
再次
是盐铁爭最次是杂
I
沽
。
军将民食
，
都盂粮食
，
连年战争
，
长安城中粮食紧缺
。
兴元和贞元
之际,关中仓廩告竭
，
江东的粮船不继
，
困窘
—
154
—
异常
，
恰好镇海军
（
治润州
）
节度使韩滉运米
到长安
，
德宗喜之不尽
，
急急忙忙来到东宫,
向他的太子说
；
“
米已至陕
，
吾父子得生
矣⑦/就在这个时期
，
一个盛夏季节,德宗竟
然向臣下诉苦
，
说
：
“
六军未有春服
，
我犹衣
裘⑧/由此可见
，
唐政府的粮食和衣料依赖
漕运
。
漕运阻滞时
■
■
■
■
R
■
，
唐政府的官员和军队的
衣食都成问题
。
长江下游诚然是盛产粮食的地区
，
不过
太湖周
各州所产的更多
。
贞元初
，
江淮水
灾
，
权德舆上疏说/江东诸州
，
业在田亩，
每
一岁善熟,则旁资数道⑨
J
这里特意指出江
东
。
《
元和郡县图志
》
写浙西观察使所管的润
、
常
、
苏
、
杭.湖
、
睦六州
，
特为记载垦田数是五
万七千九百三十二顷
。
其中润州垦田六千七
百二十七顷⑩
。
《
元和郡县图志
》
是有脱简之
处,然而在其他各道及州郡不著垦田数
，
这绝
不都是简脱
。
只有浙西观察使所属六州记载
垦田数
T
正是六州独特之处
。
也就是说在兵
荒马乱之时
，
各地都不重视垦田
，
唯有这六州
与众不同
。
而这六州多数衽太湖周围
，
由此
也可以说明当地农业是在不断发展中的
。
太湖周围盛产粮食
，
也盛产综布绫罗绢
绻,开元十道贡赋
，
江南道各州所贡全是麻综
及纱编绫纶蕉葛
⑪
。
开元二十五年
（
737
年
）
曾令江南诸州纳布折米
⑫
，
可见布是主要的
①
引日唐书於卷也加刘晏传:％
②
<
旧唐书鼻卷
12
肌第五琦传气
③
巔全唐文詹卷
63
龍元和十四年七月二十三日上尊
号敕和
④
■文苑英华泠卷
997
杜牧哄崔公行状％
⑤
戟文苑英华
》
卷
972
梁肃电独孤公行状
f
⑥⑦卓资治通鉴
a
卷
232
崛唐纪性
⑧
切日唐书力卷王绍传氓
⑨
权徳輿或权載之立蠻为港
47
斫仑江海水灾鉛
4
⑩
黑元和郡县志冷卷
26
江南道
°
⑪
<
大唐六典浴卷
％
⑫
老通典寿卷
G
卓赋税和
物产
。
丝织品产地却各不相同
，
润州贡绫,
常
、
苏二州贡编
，
杭理越二州贡白编
，
只有越州
贡绫
。
元和年间各地贡赋
，
常'湖二州贡布
，
润州与苏州贡丝
，
杭州贡编绫
，
而越州特贡异
文吴绫和誠歇单丝.吴绫
、
吴朱纱等绚丽产品
数十种①
。
越州偏处浙东
，
而浙东是
“
机杼耕
稼
，
提封九州
，
其间茧税鱼盐
，
衣食半天
下
”
②的富庶地区
。
这里没有提到湖州
，
其
实湖州
“
贡橘柚纤编荣纾
，
物土之产
，
雄于吴
楚
”
③
。
其丝织品也是为人们所称道的
。
由
此可见
，
丝织品的产地是不限于太湖周围的,
而浙东的越州则是主要产地
。
早在天宝初年
，
江南一些州郡的特产经
过运河直运到长安城卞的广运潭中
。
见于记
载的有九郡的物产
。
除二郡在岭南道外
，
其
余七郡都在长江下游
°
广陵郡
（
即扬州
｝
的
锦
、
镜
、
铜器
、
海味;丹阳郡
（
即润州
）
的京口绫
晋
*衫段
陵郡
（
即常州
）
的折造宫端绫绣层稽
郡
（
即越州
）
的铜器
、
罗
、
吴绫
、
绛纱
；
豫章郡
（
即洪州
〉
的名瓷
、
酒器
、
茶釜
、
茶铛
、
茶碗
；
宣
城郡
（
即宣州
）
的空青石
、
纸
、
笔
、
黄连④
。
这几
个州郡都在东南八道之中
。
这许多土特产反
映了东南地区的富庶
。
不过还应该指出,
淮南道的盐也是东南
八道的主要物产
。
唐朝转运使的职责主要是
运输粮食
，
后来也兼管盐铁
，
而盐铁转运使胃北
，
驻在扬州
。
.扬州的交通便利固然是转运使常
驻的一个原因
，
而与扬州是淮南盐的集散地
也不能无关口由此可见
，
淮南大量产盐也促
使这个地区经济发展
。
综上所述
，
可以说明
，
由于安史之乱的发
生
，
全国的经济地理布局发生了变化
，
在长江
流域
，
特别是长江下游的经济
，
有了新的发
展
。
正是有了这样的经济力量
，
唐朝才能平
定安史之乱,在安史之乱平定以后
，
长江下游
不断发展的经济也支持了唐朝对藩镇斗争的
顺利进行
，
取得了元和中兴
J
而元和中兴之
后唐朝还延长了近百年的时间
，
也是与新的
经济地理布局形成分不开零唐朝灭亡之后,
长江下游地区仍然继续发展
「
逐渐成为全国
的经济重心
。
①
老元和郡县志
卷
*
26
江南道
。
②
老全唐文冷卷
748
社枚
授
*
李纳浙东观察使兼御史
大夫制怙
③
盘全唐文
卷*
29
顾况議湖州刺史厅壁记九
④
洪迈:霊容斋随笔
，
卷
9
畫唐扬州之盛备
—
155
一
2024年4月16日发(作者：犹秋巧)
历史地理第二辑
唐代经济重心的转移
曹尔琴
唐朝的国势在天宝时期达到极盛
，
天宝
十三载
（
公元
754
年
）
全国共有人户九百六十
一万九千二百五十四①
。
然而经过安史之
乱
，
战争纷至沓来
，
国势急剧下降②
，
几乎到
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
这种状况
，
直到宪宗元
和年间
（
806—
820
年
）
在对藩镇斗争中取得
了
一
些成效后
，
才开始略有转机
°
这时号称
中兴
，
而初年也仅有人户二百四十四万二百
五十四③
，
与天宝时期相较
，
仅居四分之一
」
前后五十余年
，
演变相当剧烈,构成唐朝前后
期的转折关键
，
是唐朝历史上的一个重要问
题特这样的演变,必然会促使唐朝经济地理重
新布局
，
经济重心由黄河流域转向长江流域,
特别是长江下游
。
本来
，
这样的演变并不是
从此时开始
，
在此以前已有了一些征象
，
在这
五十年间
，
布局更有了新的变化
，
黄河流域的
经济从此衰落下去
，
长江流域特别是下游地
区经济却迅速发展起来命
一.黄河流域经济基础的破坏
（
一
）
长期的战乱
唐朝初年分全国为十道
。
这十道基本上
是根据山川地形等自然形势划分的
。
其中秦
岭和淮河东西相衔接的一线构成南北的分
界
。
这一线的南北各有五道
：
其北为陇右
、
关内
、
河东
、
河北和河南五道;其南为山南
、
淮
南
、
剑南屠江南
、
岭南五道和西
、
北部的五道包
括了整个黄河流域
。
安史之乱及藩镇割据基
本上都是在黄河流域五道内进行的
。
在这期间
，
政局的动荡是从安史之乱开
始的
。
安史事起,西陲戍兵内撤
，
吐蕃统治阶
级趁机进扰
，
后来吐蕃军占领了陇右地区
，
安
禄山的叛军曾经攻破了长安
，
而吐蕃也曾在
这座都城盘踞过若干时日
，
战乱使黄河流域
从东到西都受到摧残
，
只有较为偏远的少数
地区没有受到波及
。
虽说没有受到波及
，也
受到一定的影响
。
安史之乱初步结束
，
过了二十年唐蕃才
划定了新的统治区域界线
。
不过黄河流域的
灾难并没有多大的转机
。
唐朝虽然平定安史
之乱,对其余党却除恶未尽
，
终于导致了藩镇
割据
，
藩镇割据又使太行山东的河北道成为
唐朝难于过问
，
或者根本无从过问的地方
。
唐
蕃虽然划定新的区域界线
，
吐蕃统治阶级的
进扰气焰并不曾稍有收敛
。
陇右道失去之
后
，
关内道的西陲于是成为西方长期冲突的
战场
，
所谓元和中兴就是在这样的局面下历
■
■
•
■
尽艰难取得的
。
藩镇的除授是用的节度使或观察使的职
衔
。
节度使本来只用以防边
，
安史乱离时又
①
引日唐书
0
卷
9
空玄宗纪净下口
②
其间全国人户増减
，
不再列举
。
③
引日唐书
3
卷
14
y
宪宗纪工元和二年
。
—
147
一
可兼任观察等使
，
此后也在内地除授
，
并且
1
再增置
，
通称
“
藩镇
”
或
“
方镇
”
。
到了元和初
年
，
全国多达四十八镇①
。
除了东西两都和
华
、
同两州外
，
全国都成了藩镇的防区
。
这四
U!
十八镇可分为三类
：
大部分是服从唐朝指挥
的封疆大吏;一部分是敢于抗命自行其事的
，
淄青和淮南两镇就是
；
只有河北卢龙
、
成德
、
魏博三镇和由他们中间分裂出来的藩镇才是
安史余孽
。
元和二年
（
807
年
）
李吉甫撰
《
元
和国记簿
》
，
于全国四十八镇中
，
列举凤翔
、
郵
坊
、
邠宁
、
振武
、
泾原
、
银夏
、
灵盐
、
河东
、
易定
、
魏博
、
镇冀
、
范阳
、
沧景
、
淮西
、
淄青等十五道
，
七十一州
，
不向唐朝申报户口②
。
这十五道
都在黄河流域
。
凤翔
、
娜坊
、
邠宁
、
振武
、
泾
原
、
银夏
、
灵盐
、
河东八道都是边陲地区
，
还需
要唐朝接济军精民食
，
当然无力缴纳赋税
。
易
定
、
魏博
、
镇冀
、
范阳
、
沧景
、
淮西
、
淄青七道都
是世袭的藩镇
，更不会上纳赋税的
。
在黄河
流域
，
唐朝所能控制的地方
，
除东西两都和
华
、
同二州
，
还有陕虢
、
汴宋
、
郑滑
、
陈许
、
徐
J
泗.河中五道二十州
。
这二十个州是西起今
河南灵宝,东至江苏徐州
，
北起河南滑县
，
南
至河南淮阳
o
这是一贯所说的中原地区
—在
当时却已是“
人烟断绝
，
千里萧条
”
③
。
就是
这五道之中
，
有一些节度使也并不是始终都
听命于中枢的④
。
（
二
）
户□的耗减
中原地区人户数目下降
，
必然会影响经
济的恢复
。
因此
，
了解当时黄河流域人户数
目下降的幅度是必要的
。
新
、
旧
《
唐书•地理
志
》
皆列有天宝时各府州的人户数目
。
李吉
甫撰
《
元和郡县图志
》
又列有元和时的人户数
目
，
正好作为比较
。
不过应该指出
，
今传世的
《
元和郡县志
》
有所残缺
，
各府州的户数并不
全备;也有藩镇不报户口
，
书中无法载及
。
这
—
148
—
里
，
仅以可兹比较的府州中
，
以十万户以上的
府州为例
，
论述各地的变化
。
黄河流域十万
户以上府州的人户变化有如下表書
府州名称
天宝时
元和时
户
数
户
数
下降比例
京兆府
362,921241,202
（
约
）
弗呀
1
河南府
194746
18,799
91%
it
州
109,876
8,218
93%
宋
州
124
,268
5,200
96%
太原府
128,905
124,000
3%
魏
州
151.596
6,920
96%
相
州
101,142
39>000
96%
贝
州
100
；
015
20,102
80%
冀
州
113.885
8,967
93%
沧
州
124,024
9,514
93%
从上表所见
，
天宝时期
，
包括长安所在的
京兆府在内的黄河流域的几个道中
，
十万户
以上的府州共有十个
，
其中关内道一个
、
河南
道三个
、
河东道一个
、
河北道五个
。
可是到了
元和年间
，
只有京兆和太原两府仍有十万户
以上
，
河北道的相州近四万户外
，
贝州二万
户
、
河南府一万多户就算是大州了
，
其余五州
只有几千户口各府州人户下降的比例
，
只有
太原府前后大致相同
，
减少百分之三,京兆府
也减少百分之三十三
。
而减少百分之九十以
上的有七州
，
占百分之七十
。
情况不能不说
是严重的
。
这七州中有四州是在河北道
。
河
北道的易州更为典型
。
这里天宝时有
44,230
户
，
元和时仅存
569
户
，
下降了百分之九十
①
引日唐书为卷
14
峯宪宗纪性
这是李吉甫联元和国
计簿冲中的数字
，
李吉甫求元和郡县图志淨却作四
V
■
—
J
②
武旧唐书渗卷
14
武宪宗纪
％
③
武旧唐书总卷
1EO
峯郭子仪传性
④
黑旧唐书辛卷
140
*
张建封传和
九
。
易州虽不是十万户府州
，
从典型意义说,
还是值得提出的
。
京兆府虽说是减少百分之
三十三
，
不算很多
，
但是京兆府的户数还包括
国都长安在内
，
如果除去长安的户数,这里实
际也就不很多了
。
况且从下表还可以看出星
府州名称
天宝时
数
元和时
戸
户
数
下降比例
华
州
33
J87
1,437
96%
同
州
60,928
4,861
92%
凤翔府
58,486
7,980
86%
W
州
23,484
760
97%
坊
州
22,458
1,842
92%
京兆府以东的同
、
华两州
，
以西的凤翔府
、以
北的坊酬和擲州,都是人口减少很多的地方,
京兆府九致上也不会例外的
。太原府的人户
虽说是前后大致平衡
，
但河东道的其他府州
也下降很多
，
以五万户以上府州为例,有如下
*
表
1
府州名称
天宝时
户
数
元和时
户
数
下降比例
河中府
70,800
19,600
72%
绛
州
82>204
1L271
86%
晋
州
64,836
6,567
90%
■
汾州
59,450
8,304
86%
这四个府州都是河东道的大州
，
都在汾涼流
域
，
其中的三州下降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
应该指出
，
在当时人户普遍减少情况下
，
个别州也并不是没有增长的现象
。这在南方
各道确非少见
，
可是在黄河流域却只有一个
隰州
（
治所在今山西隰县儿这里
，
天宝时有
八
19,455,
元和时右户
2
人
349,
増加了百分
之三十三
。
隰州僻
在山区宇远离战场,这是人
口増加的主要原因
。
（
三
）
黄河流域粮食及
丝织品生产的下降
上面的数字显示出黄河下游及其附近地
区
、
河南道的伊洛流域
、
河东道的汾涼流域以
及关内道的渭河下游的人户大量减少
。
而这
些地区又都是唐朝前期农田水利发达
、
农业
经济繁荣的地区
，
经过战乱的浩劫
，
而又长期
在藩镇控制之下
，
旧有的水利被严重破坏
，
而
新修水利则又困难重重
，
农业生产很难得到
恢复
。
由太行山东南斜行北流的永济渠
，
在唐
朝初期是河北道粮食南运的主要航道
。
这种
情况直到开元年间还没有多大的变化
。
当时
裴耀卿主持漕运
，
就是
“
益运晋
、
绛
、
魏
、
濮
、
邢
、
贝
、
济■博之租詹①
°
这里所说的晋州治所
在今山西临汾县,绛州治所在今山西绛县歩二
者都在汾河流域
。
濮州治所在今山东旧濮县
P
济州治所在今山东在平县南
，
都在当时黄河
下游以南
。
魏州治所在今河北大名县
，
邢州
治所在今河北邢台县
，
贝州治所在今河北清
河县
，
博州治所在今山东聊城市
，
都在当时黄
河下游以北
。
至少这魏鼻邢
、
贝三州粮食都应
是从永济渠西运的
°
稍后韦坚治理漕渠
，
也
是为了运输山东的粮食②
。
韦坚虽然注意于
江淮租米
，
并取州县义仓粟西运③
，
但既说是
山东
，
则黄河下游以及太行山东各地的粮食
也应当在运输之列凸
当时黄河流域不仅盛产粮食
，
衣着原疥
也相当富实
。
衣着原料主要是丝
、
绵
、
布.麻
几种
。
丝织品的绢还可以当作货币流通使用,
意义更大
。
唐朝前期是以这几种原料作为贡
赋的
。
而丝和丝织品数量最多
。
丝的产地几
乎全在黄河下游,其质量也都在上品
。
按当
①②③引日唐书％卷
48
$
食货志叫
—
149
一
时规定
，
河北道所有的二十五州贡赋全是丝
和丝织品
，
河南道二十八州中仅唐州一州贡
麻
、
布
，
其余各州都贡绢和绵
。
就是关内道也
有渭河下游的京兆
、
同
、
华
、
岐四个府州①贡
丝和丝织品
，
其中绢也相当多②
。
河北道的
定州(治所在今河北定县
〉
最为突出
。这里
所产的丝织品尤为著名
，
品种繁多③
，
每年
耍贡细绫一千二百余匹
，
其他品种还不在数
内④
。
安史乱起
，
粮食和丝织品的生产布局起
了变化
。
黄河流域的经济受到破坏
，
唐朝中
央的财赋收入和粮食供应
，
就不能不转而全
力依靠于江淮各地⑤
。
当时对这种困难处境
的原因归之于藩镇割据,说是这些藩镇
“
以赋
税自私
，
不朝献于廷
”
⑥
。
德宗时的宰相杨炎
还明确说这是由于
“
河南
、
山东
、
荆
、
襄
、
剑南
有重兵处
，
皆厚自奉养
，
王赋所入无几
”
⑦
。
杨
炎没有提到河北三镇
，
显然那里根本不再上
缴赋税
。
藩镇和一些统兵将帅
“
以赋税自私
”
，
确是事实
。
不过黄河下游南北地区人为的破
坏也是相当严重的
。
田承嗣在魏博
，
就是
“
计
户重敛
，
厉兵赡甲
，
使老弱耕
，
壮者在军
，
不数
年
，
有次十万
”
⑧
。
其实这在当时已是普遍情
况
，
不仅魏博一镇而已
。
就在这样的残破局
面下,仍然是兵连祸接,甚至王武俊在镇冀也
感慨说:
“
今山东连兵比战
，
骨尽暴野,虽胜者
谁与居
？
”
⑨
。
就是富庶的渭河下游地区
，
代
宗还以当地
“
田野空虚
，
恐粮食不足
，
国用有
阙
”
，
而打算迁都⑩
。
这时是在吐蕃一度攻陷
长安之后
，
不过吐蕃在长安只有几日停留
，
不
能说长安就残破无余
，
完全失去作为都城的
条件
。
由于黄河流域的农业遭到严重破坏
，唐
朝攻府所蛊的粮食仰绐于江淮
，
所需的丝织
品同样也依赖于江淮
。
唐政府平定安史之乱
，
曾经借助于回纥的兵力
，
乱事平定以后
，
回纥
—
150
—
自恃有功
，
借此进行经济剥削
，
每年祁以劣马
几万匹到唐朝换取绫缭
，
而一匹马价值四十
或五十匹缭
⑪
。
几万匹的马价则是很大的数
目
，
给唐政府造成严重的困难
。
诗入白居易
《
阴山道
》
诗中说这大量换马的縑
，
是由江淮
运来的
⑫
。
唐朝的粮食柳给江淮是可以的,
因为江淮也是产粮区
，
至于丝织品
，
江淮地区
本来不如黄河流域的量多质好
。
这样多的换
马縑
，
不近取于黄河流域
，
却远求于江淮地
区
，
这正说明黄河流域的丝织生产已难于恢
复了
。
粮食和丝织品产量的下降
K
，
可以说明当
时遭受破坏的黄河流域经济已达到难以恢复
的程度
。
二
、
江淮流域经济的继续发展
唐朝为了和割据的藩镇进行斗争
，
也为
了自己能够存在下去
，
在黄河流域残破后夕就
转而着眼于江淮流域的经济
。
正是由于江淮
流域的富庶
，
唐朝才能取得中兴
，
并且在元和
之后还支持了八十多年
。
(-)
秦岭淮河以南人户的增减
按照唐朝十道的划分
，
秦岭淮河以南的
五道为淮南
、
山南
、
江南•剑南和岭南道
。
除
①②求大唐六典%卷
3
O
③
♦
卓新唐书
♦
R
卷
39
老地理志＞
。
♦
④
老通典
，
卷
6
峯赋税％
⑤
引日唐书■卷
123
老第五琦传％
⑥
牡新唐书
卷*
210
碟藩镇传序入
⑦
引日唐书
》
卷口
8
黑杨炎传性
⑧
老新唐书"卷
210
老藩镇魏博传入
⑨
武新唐书力卷
211
镇镇冀传性
⑩
呵口官
「
ih
卷
120
V
子仪皆®
⑪
癌新唐书为卷
217
电回鹘传&
@
■内出金帛酬马值
，
仍诏江淮马价绯
J
〔
见戦白氏兴
庆集
》
卷
1
)
岭南一道外
，
其余四道都在江淮流域
。
江淮流域的经济继续发展
，
显示出繁荣
富庶
，
固然是和当地有利的自然条件分不开,
但是也和这里的人户在安史乱离及其以后一
段时期中相对稳定
，
不至于大幅度减少
，
某些
地区还有増加
，
有密切关系
。
今本
《
元和郡县
志
》
的淮南道全佚
，
山南道也有一半佚失。
以
仅存的各道而论,除剑南道以外
，
其余诸道增
加人户的州
，
共有九州
0
情况如下表:
州名
天宝时
户
数
元和时
户
数
上升比例
襄
州
47,980
107,107
123%
苏
州
76,421
100,808
32%
鄂
州
19,190
38,618
101%
洪
州
55,530
91,129
64%
饶
州
40,899
46,116
13%
吉
1
艸
1
37,752
41,025
9%
泉
州
23,806
35,571
50%
广
州
42,235
74,099
75%
梧
州
1,209
1,871
55%
山南道的襄州
（
治所在今湖北襄樊市人增加
最多
，
其次的是江南道的鄂州
〈
治所在今湖北
武汉市武昌片
二者都增加百分之一百以上
O
江南道有六州增加
，
除鄂州外还有苏州
（
治所
在今江苏苏州市八泉州
（
治所在今福建泉州
市八吉州
（
治所在今江西吉安人饶州
（
治所在
今江西波阳
）
和洪州
（
治所在今江西南昌市人
是增加人户最多的一道
。
岭南道有二州
，
广
州
（
治所在今广东广州市
）
和梧州
（
治所在今
广西梧州市）
所增比例居于九州中的第三和
第五位
。
除去上面所说增加人户的九州外
，都多
少有所减少
。
仅以六万户以上的府州为例,
共有十四个,
府州名称
天宝时
户
数
元和时
户
数
下降比例
■
■
润州
102>023
55006
46%
常
州
102,633
54,767
47%
杭
卯
》
86,258
51,276
41%
湖
州
73,366
43,767
40%
越
州
90,279
20,685
78%
衢
州
68,472
17,426
75%
抚
州
90,605
24,767
75%
宣
州
121,204
57,350
63%
潭
州
92,272
⑼
444
78%
成•都府
160,950
46,010
_
72%
汉
州
69005
2>113
97%
梓
州
61,824
6,985
90%
绵
州
65,066
7,148
90%
合
州
66,814
2,892
'
97%
下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有四州
，
全部在剑南
道
，
占十四州的百分之三十五
。
前面已经指出
，
以元和时全国人户总数
和天宝时比较
，
元和时仅占百分之二十五
。
由
于各地情况不同
「
增减数目则因地而异
。
南
北两部分就有很大差别
。
黄河流域增加的只
有一州
，
而这一州还在山区
。
秦岭淮河以南
所增加的远较黄河流域为多
，
增加的幅度也
较大
■
。
至于下降的比例
，
南方各道显然比黄
■
■
■V
6
河流域小
o
从全国来看还是接近于平衡的
。
这里还应指出
，
在北方烽火连天的时候
，
由黄
河流域避难南迁的人口则是为数不少的
。所
谓
“
士君子多以家渡江东力①
，
正反映当时普
遍南迁的状况
O
①
引日唐书冷卷
148
＜
权徳舆传性
-
：
—
151
一
（
二）
江淮流域农田水利的兴修
人口的增加和相对的稳定
，
使江淮流域
的农业有了较为充分的劳动力
，局部地区的
自然条件又能够不受割据状态的影响而有可
能兴修农田水利
。
这是加速农业发展的另一
重要因素
。
江淮流域的农田水利在天宝以前
就有了相当基础
，兴修了四十余项工程;安史
乱后则兴修了六十余项①
。
这许多工程不能
一一列举
，
这里仅列各州载有灌溉数字的工
程以资说明门
府
濯
A
t
数
名
-
J
■■
♦
-
江
陵
府
古
堤
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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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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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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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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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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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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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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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
历
五
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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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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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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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
和
中
干
顷
一
州
雨
施
一
陂
-
100
-
州
绛
岩
塘
■
大
历
中
2
常州
孟
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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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元
4
00
州
西湖
元
中
3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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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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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
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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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1
00
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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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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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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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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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
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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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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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小江
湖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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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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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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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
中
一
广
徳
贞
元
一
-
一
湖
中
4
00
■
仲
夏
堰
大
和
中
一
152
一
泉州
尚书塘
贞元中
300
沃水淮
大和中
180
诸泉塘等六塘
贞观中
1,200
延寿肢
建中中
400
宣州
大农陂
元和中
1,000
德政陂
大历中
200
江州
堤堰
贞元末
400
眉州
渠
大和中
200
通济大堰一
开元中
1,600
小堰十
r
绵州
广济陂
垂拱四年
100
陵州
汉阳堰
武德初
200
从上表可以得知天宝前载有灌溉数字的工程
为二十六项
，
安史之乱以后为二十项
，
这二
十项中
，
有十二项是在安史之乱后到元和时
的五十年间修筑成功的
。
黄河流域在连绵战
争中
，
新修的农田水利工程
，
仅有两项
，
一项
是灵州
（
治所在今宁夏灵武县
）
的特进渠
（
长
庆四年修片一是在孟州
（
治所在今河南孟县
》
恢复林口堰
（
太和五年修片前者可灌田六百
顷
，
后者可灌田五千顷②
°
黄河流域和江淮
流域相比较
，
兴修的农田水利差别显然
。
江
淮流域的农田水利灌溉的地区
，
主要是长江
■I
中下游
、成都平原和钱塘江下游
。
长江中下游
除江淮之间外
，
以太湖
、
鄱阳湖和洞庭湖周围
的农田水利最发达
。
这些地区的农业因此得
到更大的发展
。
三
、
东南八道经济的发展
宪宗元和二年
（
807
年
）
李吉甫撰
《
元和
①
老新唐书力卷
40
至
43
年地理志％
②
求新唐书力卷
37.39^
地理志％
国计簿
》
指出
，
唐朝中央"每岁赋入倚办
，
止于
浙江东西
、
宣歙.淮南.江西"鄂岳
、
福建
、
湖南
eA
八道
，
合四十九州
，
一百四十四万户^①
U!
。
这八
道中
，
浙江东道为今浙江省浙东地区
，
浙江西
道为今浙江省浙西地区兼有今江苏省的江南
地区
，
宣歙道为今安徽省江南地区
，
淮南道为
今江苏
、
安徽两省淮河以南地区
，
江西道为今
江西省
，
鄂岳道包括今沔阳
、
安陆诸县以东的
湖北省东部和洞庭湖东的湖南省东北部
，
福
建道为今福建省
，
湖南道则有除洞庭湖东
、
西
以外的今湖南省
。
也就是说
，
东南八道的全
部地区
，
包括今浙江、
江西
、
福建
、
湖南四省的
全部和大部
，
兼有今江苏
、
安徽两省淮河以南
和今湖北省东部各地
。
唐朝在东南八道征收的财赋
，
主要是粮
食和绫罗布类
，
也就是衣食的必需用品
。
唐朝
为了转运东南的财赋
，
特设盐铁转运使官
职
。
当时所需财赋集中取之于东南八道
，
固
然是由于这里富庶
，
而其他地区不能担负也
是各有原因的
Q
那时有一位罗让
，
在元和元
年
（
806
年
）
论国内的形势
，
曾经说过
：
“
陇右
、
黔中
、
山南已还
，
境瘠啬薄
，
货殖所入,力不多
也
。岭南
、
闽■蛮之中
，
风俗越异
，
珍好继至,
无大赡也
。
河南■河北
、
河东已降
，
甲兵长积,
农厚自任
，
又不及也②/按他这样的分析
，
剩
下的也只有这东南八道了
。
陇右早已为吐蕃
占据
，
当然说不上什么财赋
。
河南
、
河北
、
河
东都在黄河流域
，
烽火不断
，
也是不会供给财
赋的
。
这里没有提起关内道
，
关内道夹处于
陇右道和河南河东之间，
同在黄河流域
，
以黄
河流域的残破程度看
，
关内道也不会例外口
这里提到的黔中
、
山南和岭南
、
闽蛮都是
秦岭和淮河以南的地区
。
岭南从来不是唐朝
国都的粮食供给地区
，
也就无须多所叙述
。
黔
中
、
山南郡不属于不申户口诸道的范围
，
当然
是应该负担唐朝中央的财赋的
，
不过这些地
区大部分确是境瘠啬薄
，
说不上富庶
。
山南
道东部兼有今河南西南部白河流域和湖北省
的江汉平原以及湖南省洞庭湖西岸等处
。
后
两者地区还兴修了一些农田水利
，
不能说农
业没有发展,但就整个山南道而论
，
这毕竟是
局部地区亍若以局部地区推论全道
，
而认为
当地都相当富庶
，
似乎是不妥当的
。这里没
有提到剑南道
*
。
剑南道的确不包括在东南八
道之中
，
可是剑南道的成都平原自来是一个
繁荣富庶地区
，
为什么它却不在唐朝倚办财
富的范围
？
原来这里的一些封疆大吏也反抗
中央
，
肃宗时东川的段子璋③
，
宪宗时西川的
刘辟
，
就是擅权一方
，
以至引起了战争
，
剑南
道西邻吐蕃
，
西南又与南诏毗连
。吐蕃占去
陇右
，
同时也骚扰剑南的西陲,且又唆使南诏
进扰
y
战乱使剑南为之残破
。
如前所述
，
这里
的人口减少,从南方各道总的来说
，
下降幅度
不及黄河流域大
，
但若仅就成都平原各府州
而论
，
残破的程度也不能说不严重
。
自来繁
荣的成都府,开元时有户十三万余
，
天宝时增
至十六万余
，
到了元和年间
，
却只剩下四万六
千户④
。
元和与天宝时期比较
，
减少约三分
之二
。
人户减少到这样程度
，
农业不会比以
前有更大发展的
。
除去这些地区
，
唐朝财赋就只能取之于
东南八道
■
。
东南八道地区广大,各道之中情
况也不一致
。
东南八道西至湄庭湖南北
111
。
洞
庭湖南北也是粮食产地
，
而为唐朝政府所重
视
Q
刘晏在代宗时管理漕运
，
曾经说
=
格潭.
①
蚪日唐书
*
卷
14
碳宪宗纪入
②
睾全唐文
》
卷
525
罗让牟对才识兼茂明于体用
g
I
'
<■
③
老新唐书冷卷
6
《
肃宗纪％
④
玄元和郡县志力卷
31
成都府严新唐韦
卷*
42
峯地理
—
153
—
衡
、
桂阳
，
必多积谷
”
①
。
这几处州郡的治所
，
分别在今湖南省长沙市
、
衡阳市和郴县
，
都在
洞庭湖南
。
东南八道南至于福建
。
福建近海
，
闽江和晋江横贯其间
，
这些河流侧旁都曾经
兴修农田水利
，
农业上有一定基础
。
不过这
里山地丘陵较多
，
是有一定限制的
，
而泉艸在
当时已有海舶之利
，
所以罗让说是
“
风俗越
异
，
珍好继至
”
，
直与岭南相比拟
，
誨舶之利当
是远超于农业生产之上
。
由于这样的原因
，
当时财赋虽取之于东
南八道
，
重心却在江淮
。
早在安史之乱爆发
初期
，
第五琦就曾向唐玄宗说
1=1
“
方今之急在
兵,兵之强弱在赋
，
赋之所出
，
江淮居多②
”
。
而宪宗更确切地指出/天宝已后
，
戎事方殷
，
两河宿兵
，
户赋不入
，
军国费用
，
取资江
淮③
。
”
不过杜牧在
《
崔公行状
》
中又说
：
“
三吴
，
国用半在焉④
・”
这就是说
，
东南八道的重心
可能范围更小
，
是以三吴为主
。
三吴的含义
有不同的说法
。
唐代按李吉甫
《
元和郡县图
志
》
,以吴郡
、
吴兴
、
丹阳为三吴
。
吴郡即苏州
，
吴兴即湖州
，
丹阳即润州
。
苏
、
湖
、
润三州都
在太湖周围
，
只是没有包括常州在内
。
其实
_r
常卅在当时也是江左大郡
「
兵食之所资
，
财
赋之所出
，
公家之所给
，岁以万计⑤杜牧为
之写行状的崔公
，
就是崔哪
。
这位崔公在元
和及后来一段时间
，
曾经是浙江西道观察
使⑥
，
浙江西道包括润
、
常
、
苏.湖四州
I
，
还兼
有杭
、
睦二州
。
可见三吴地区实际就是指太
湖周围各地
。
这里面似乎略有歧异
。即使有歧异
，
也
是对财赋项目的着重点不同而引起的
。
唐朝
最重视的是粮食,其次是租布和丝织品
，
再次
是盐铁爭最次是杂
I
沽
。
军将民食
，
都盂粮食
，
连年战争
，
长安城中粮食紧缺
。
兴元和贞元
之际,关中仓廩告竭
，
江东的粮船不继
，
困窘
—
154
—
异常
，
恰好镇海军
（
治润州
）
节度使韩滉运米
到长安
，
德宗喜之不尽
，
急急忙忙来到东宫,
向他的太子说
；
“
米已至陕
，
吾父子得生
矣⑦/就在这个时期
，
一个盛夏季节,德宗竟
然向臣下诉苦
，
说
：
“
六军未有春服
，
我犹衣
裘⑧/由此可见
，
唐政府的粮食和衣料依赖
漕运
。
漕运阻滞时
■
■
■
■
R
■
，
唐政府的官员和军队的
衣食都成问题
。
长江下游诚然是盛产粮食的地区
，
不过
太湖周
各州所产的更多
。
贞元初
，
江淮水
灾
，
权德舆上疏说/江东诸州
，
业在田亩，
每
一岁善熟,则旁资数道⑨
J
这里特意指出江
东
。
《
元和郡县图志
》
写浙西观察使所管的润
、
常
、
苏
、
杭.湖
、
睦六州
，
特为记载垦田数是五
万七千九百三十二顷
。
其中润州垦田六千七
百二十七顷⑩
。
《
元和郡县图志
》
是有脱简之
处,然而在其他各道及州郡不著垦田数
，
这绝
不都是简脱
。
只有浙西观察使所属六州记载
垦田数
T
正是六州独特之处
。
也就是说在兵
荒马乱之时
，
各地都不重视垦田
，
唯有这六州
与众不同
。
而这六州多数衽太湖周围
，
由此
也可以说明当地农业是在不断发展中的
。
太湖周围盛产粮食
，
也盛产综布绫罗绢
绻,开元十道贡赋
，
江南道各州所贡全是麻综
及纱编绫纶蕉葛
⑪
。
开元二十五年
（
737
年
）
曾令江南诸州纳布折米
⑫
，
可见布是主要的
①
引日唐书於卷也加刘晏传:％
②
<
旧唐书鼻卷
12
肌第五琦传气
③
巔全唐文詹卷
63
龍元和十四年七月二十三日上尊
号敕和
④
■文苑英华泠卷
997
杜牧哄崔公行状％
⑤
戟文苑英华
》
卷
972
梁肃电独孤公行状
f
⑥⑦卓资治通鉴
a
卷
232
崛唐纪性
⑧
切日唐书力卷王绍传氓
⑨
权徳輿或权載之立蠻为港
47
斫仑江海水灾鉛
4
⑩
黑元和郡县志冷卷
26
江南道
°
⑪
<
大唐六典浴卷
％
⑫
老通典寿卷
G
卓赋税和
物产
。
丝织品产地却各不相同
，
润州贡绫,
常
、
苏二州贡编
，
杭理越二州贡白编
，
只有越州
贡绫
。
元和年间各地贡赋
，
常'湖二州贡布
，
润州与苏州贡丝
，
杭州贡编绫
，
而越州特贡异
文吴绫和誠歇单丝.吴绫
、
吴朱纱等绚丽产品
数十种①
。
越州偏处浙东
，
而浙东是
“
机杼耕
稼
，
提封九州
，
其间茧税鱼盐
，
衣食半天
下
”
②的富庶地区
。
这里没有提到湖州
，
其
实湖州
“
贡橘柚纤编荣纾
，
物土之产
，
雄于吴
楚
”
③
。
其丝织品也是为人们所称道的
。
由
此可见
，
丝织品的产地是不限于太湖周围的,
而浙东的越州则是主要产地
。
早在天宝初年
，
江南一些州郡的特产经
过运河直运到长安城卞的广运潭中
。
见于记
载的有九郡的物产
。
除二郡在岭南道外
，
其
余七郡都在长江下游
°
广陵郡
（
即扬州
｝
的
锦
、
镜
、
铜器
、
海味;丹阳郡
（
即润州
）
的京口绫
晋
*衫段
陵郡
（
即常州
）
的折造宫端绫绣层稽
郡
（
即越州
）
的铜器
、
罗
、
吴绫
、
绛纱
；
豫章郡
（
即洪州
〉
的名瓷
、
酒器
、
茶釜
、
茶铛
、
茶碗
；
宣
城郡
（
即宣州
）
的空青石
、
纸
、
笔
、
黄连④
。
这几
个州郡都在东南八道之中
。
这许多土特产反
映了东南地区的富庶
。
不过还应该指出,
淮南道的盐也是东南
八道的主要物产
。
唐朝转运使的职责主要是
运输粮食
，
后来也兼管盐铁
，
而盐铁转运使胃北
，
驻在扬州
。
.扬州的交通便利固然是转运使常
驻的一个原因
，
而与扬州是淮南盐的集散地
也不能无关口由此可见
，
淮南大量产盐也促
使这个地区经济发展
。
综上所述
，
可以说明
，
由于安史之乱的发
生
，
全国的经济地理布局发生了变化
，
在长江
流域
，
特别是长江下游的经济
，
有了新的发
展
。
正是有了这样的经济力量
，
唐朝才能平
定安史之乱,在安史之乱平定以后
，
长江下游
不断发展的经济也支持了唐朝对藩镇斗争的
顺利进行
，
取得了元和中兴
J
而元和中兴之
后唐朝还延长了近百年的时间
，
也是与新的
经济地理布局形成分不开零唐朝灭亡之后,
长江下游地区仍然继续发展
「
逐渐成为全国
的经济重心
。
①
老元和郡县志
卷
*
26
江南道
。
②
老全唐文冷卷
748
社枚
授
*
李纳浙东观察使兼御史
大夫制怙
③
盘全唐文
卷*
29
顾况議湖州刺史厅壁记九
④
洪迈:霊容斋随笔
，
卷
9
畫唐扬州之盛备
—
155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