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日发(作者：缑慧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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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２１卷第３期
景德镇高专学报
Ｖｏｌ＿ＺｌＮｏ．３
２００６年９月
Ｊｏｕｒｎａ１ ｏｆ Ｊｉｎｇｄｅｚｈｅｎ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Ｓｅｐ．２００６
左传》说梦
查月贞①
（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西南昌３３００２２）
摘要：《左传》中多有做梦情节描写，其作用主要有；塑追人物形象。使其更为丰满、生动Ｉ预示结局，暗示情节ｆ 最
明主题，表明作者态度，高褒贬于其中Ｉ刺划心理Ｉ增加行文的生动性。
关键词：《左传》ｆ梦
中图分类号：１２０７．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８４５８（２００６）０３－－００５１－－０２
《左传》是我国文学史上最早的一部长于修辞的作品。在
用。《左传》常常借用梦境的描写为人物形象增加神秘神奇
过去它更是许多人熟读的作品，象这样一部首尾完具、详备
的色彩，从而使所涉及的人物形象更为丰满突出。如宣公三
富赡而又生动引人的作品，由于成书时代较早，因此又是一
年有这样一段记梦情节：
部好预盲因果休咎，以卜筮为征验，有着比较浓厚的迷信色 冬，郑穆公卒。初，郑文公有赋妾曰燕蛄，梦天使与己
彩的作品。韩愈就曾评价说。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所谓
兰，日：“余为伯倚。余，而祖也，以是为而子。”以兰有固香，
“浮夸”其实就是指《左传》中那些前知的预盲以及其中的占 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见之，与之兰而御之 辞日ｔ 妾不
卜、梦验等情况而言的。
才，幸而有子，将不信，敢征兰乎？”公日；“诺。”生穆公，名之
据我对《左传》全书的统计，文中涉及梦境的次数超过三
日兰。……穆公有痰，日ｔ“兰死。普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
十次，而且每一位重要君王在位时都涉及梦境的叙述。其中
兰而率。
做梦人的身份更是上至君王、诸侯，下及平民、奴隶、小臣等，
在这个梦里。兰其实是贤君郑穆公的人格象征，他的父
诸色人等。无所不包。梦是人们最为常见、又最不可解、最为 亲郑文公杀了很多儿子，但公子兰却得以嗣位而治，作者认
神秘的现象，被人们看成是神明的启示，通过对它的分析可
为这完全是天意。所以书中用很多笔墨写了这么一个得兰而
以了解未来的吉凶祸福。
生之梦，从而给穆公这个人物形象涂上了一层神奇的色彩．
《左传》中之所以有如此多的关于梦的描写，究其原因， 昭公七年有这样一个梦ｔ
我认为主要是民族性格、心理作用的结果 也是中国古代哲 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ｔ“寡君
学思想及宗教观念影响的结果，我国早在商代就出现了有关 寝痰，于今三月矣．井走群望，有加而元瘩。令梦黄熊入于寝
梦的记载，殷墟卜辞常常出现“又梦”、“梦示”、“梦帝”等文
门，其何厉鬼也？”对日：“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
字，而《诗经・小雅》中已经有了具体的涉及梦境描写的诗
以入于羽洲，实为夏郊，三代杷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杷也
篇。以梦为前兆的习惯更盛行于春秋战国时代，这些都直接
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问，廊子产莒之二方鼎。
影响到《左传》中天人感应、轮回报应等梦境情节的出现，宋 这一记梦情节完全是为了刻划子产的形象，突出他的智
代洪迈就曾指出梦兆以“《左传》所书尤多。魏晋方技犹时或
慧而设置的，通过他对梦的解释显出他的知识广博，智力超
有之……” 人。另如成公二年中韩厥的梦，昭公四年叔孙所做的梦等都
综上所述，《左传》中多涉梦描写是有其社会文化心理根
有这类作用。
源的。那么《左传》中的涉梦叙述又有什么作用呢？它的作 ２、预示结局，暗示情节，借梦验构成故事的紧张性，推动
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故事发展．
Ｉ，塑造人物形象，给人物添上神奇色彩，使人物形象更 如成公十年一连有这样三个记梦的情节
为丰满、生动。
晋侯梦大厉，被发压地，搏膺而踊，日： 杀余孙，不义。
这无疑是《左传》多出现做梦情境叙述最突出的一个作
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厦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
０ 收稿日期：２００６—４—６
作者简介：查月贞（１９７４一），女，江西景德镇人，现为江西师大文学院Ｏ４级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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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Ｚ 景德镇高专学报 ２００６年
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日；“何如？”日：“不食新
矣。”公疾病，求医于豢。豢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
二竖子，日ｉ“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日｛“居育之
上，膏之下，若我何？”医王，日ｔ“疾不可为也。在育之上，膏
之下，攻之不可 选之不度，药不王焉，不可为也。”公日ｉ“良
医也。”犀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旬人献麦，
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
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度日中，负晋候出诸厕。遂以为殉。
在这段描写之前，晋侯因为赵庄姬的诬陷而杀死了赵
同、赵括。造成冤案。两年后梦见赵氏先祖之鬼作祟报仇，因
而病死。这段话记述了晋景公因病致死的过程，写了三件梦
验之事。因为古人相信占梦可以预知未来的吉凶，当然，这么
灵验的占梦之事，很可能是出于史家的虚构，并不可信 这
里第一个梦写景公梦见厉鬼，召巫人占梦，巫人预言他活不
久，吃不上新麦了，从而预示了故事的结局，推动了情节向前
发展。第二个梦实写他病人膏肓，良医也无法医治了，在这
个梦中疾病变为二竖子以及他们的对话使故事更为生动，增
加了故事的可读性。而第三个梦写他果然在欲食新麦时暴
死，而其小臣有晨也因为盲“负公以登天”之梦而最终祸及自
身被殉葬，从而验证了小臣负公而登天之梦。
梦兆是以人们的梦幻为兆象预知将要发生的吉凶，而这
种预兆型的梦也是《左传》所记梦的类型中数量最多的一种，
比较突出的还有成公二年案之战中大夫韩劂头天夜里梦见
他父亲子舆之灵告诫他必须居于战车当中，结果第二天作战
中左右都在作战中受伤，唯独他处于中间而安然无恙，正应
了他头天所做的梦，而后来綦毋张丧车欲搭乘他的车。韩劂
就由于梦中的警告而不许他居左右，让他站在自己身后以免
受伤。这里又以细节描写突出了韩劂的形象，使他更显丰满、
形象更鲜明。《左传》中梦验型起推动情节作用的梦还有成
公十六年的吕绮梦射月，襄公十八的中行献子梦与厉公讼，
昭公七年某人梦伯有介而行等等
３、点明主题，表明作者态度，寓褒贬于其中。
《左传》记事精妙优美，离褒贬于叙事中，达到了微而显、
婉而辩的辩证统一。哀公十七年有这么一段记梦情节：
卫侯梦于北宫，见人登昆吾之观，被发北面而谦噪日：
“登此昆吾之虚，绵绵生之瓜。余为浑良夫。叫天无辜。”公亲
筮之，胥弥赦占之，日：“不害。”与之邑，置之，而逃奔柬。卫
候贞卜，其繇日ｔ“如鱼窥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
亡。阖门塞窦。乃自后逾。”
在这个梦中。卫庄公梦见浑良夫的鬼魂，其实正是卫庄
公这个滥杀无辜的暴虐君侯的精神自罪。同时也点明了反对
昏君暴虐的主题，是《左传》作者对浑良夫被屈杀的愤慨和抗
议。从而通过言梦达到了直言叙述所不能起到的妙用。
还有僖公二十八年：
初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己日：
“畀余，奈赐女孟诸之麇。”弗致也。大兴与子西使荣黄谏。弗
听。荣季日ｔ“死而利国，犹或为之，况琼玉乎？是粪土也。
而可以济师。将何爱焉？”弗听。出，告二子日：“非神败令尹，
令尹其不勤民，实自败也。”
这同样是经典的借言梦表明作者态度，点明主题之梦，
以梦来解释战争中楚国失败的原因是因为子玉合不得给河
神他的新帽子未必是真，但却在这个梦后通过荣季的话表明
了作者的态度，并且点明了主题“非神败令尹，令尹其不勤
民，实自败也”。这实为所谓的春秋笔法。通过梦境而离作者
的褒贬。体现了作者的倾向性。其实这些做梦情节的描写完
全服从于内容的需要，从中既可看出作者思想中进步的一
面，也能看到他受时代和阶级局限的一面，有时还表现出作
者的主观的抽象道德观念和客观的具体历史事件之间的矛
盾。
４、通过记梦情节刻划心理。表现人物的心境。
中国的史传文学向来弱于刻划人物心理，但《左传》中通
过记梦却往往刻划出了人物的微妙心理，如僖公二十八年有
这样一个梦：
晋候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己而监其脑，是以惧。子犯日：
“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
这里记述了晋楚城濮之战前晋侯梦见自己与楚子对打，
楚子爬在自已身上吮吸自已的脑汁，因而非常害怕，这个梦
实际上正反映了晋侯作战之前没有把握取胜，害怕失败的潜
在的焦灼、紧张、压抑和不安心理，而子犯则通过占梦来坚定
晋侯取胜的信心，把它解释为楚子脸向下正是伏罪，而晋侯
面向天将得到天的照顾，从而鼓舞了晋侯作战取胜的信心。
５、通过记梦情节增加行文的生动性，使故事更为生动、
有趣。
象我们前面提到的宣公三年燕姑梦兰，成公十年晋侯梦
疾为二竖子，昭公四年穆子梦天压己等通过记梦情节的描写
都能够使故事变得更为栩栩如生。大大增强了故事的生动
性。
《左传》是我国优秀散文的典范，其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
都有不少新的特点，作品中敢于用夸张多变化的艺术手法突
出地描写人物或事件，甚至在史实的叙述中采用了虚构的情
节。如其中大量的梦境描写即如此 《左传》中关于梦的描写
开出了中国繁花锦簇的梦文学百花园中第一朵绚丽的花朵，
此后诗、词、戏剧、小说等文学品种中对梦境的描写无不受其
熏染。它的这些有关梦的描写还启发我们去思考有关梦与文
学的价值问题。
参考文献：
［１］李堆琦等注．左传［Ｍ］．长沙；岳麓书社。２００１．
［２］［晋］杜预注．春秋左传集解［Ｍ］．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１９７７．
［３］扬伯峻．春秋左传注［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１．
（责任编辑：韩晓光）
2024年4月1日发(作者：缑慧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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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镇高专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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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０６年９月
Ｊｏｕｒｎａ１ ｏｆ Ｊｉｎｇｄｅｚｈｅｎ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Ｓｅｐ．２００６
左传》说梦
查月贞①
（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江西南昌３３００２２）
摘要：《左传》中多有做梦情节描写，其作用主要有；塑追人物形象。使其更为丰满、生动Ｉ预示结局，暗示情节ｆ 最
明主题，表明作者态度，高褒贬于其中Ｉ刺划心理Ｉ增加行文的生动性。
关键词：《左传》ｆ梦
中图分类号：１２０７．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８－－８４５８（２００６）０３－－００５１－－０２
《左传》是我国文学史上最早的一部长于修辞的作品。在
用。《左传》常常借用梦境的描写为人物形象增加神秘神奇
过去它更是许多人熟读的作品，象这样一部首尾完具、详备
的色彩，从而使所涉及的人物形象更为丰满突出。如宣公三
富赡而又生动引人的作品，由于成书时代较早，因此又是一
年有这样一段记梦情节：
部好预盲因果休咎，以卜筮为征验，有着比较浓厚的迷信色 冬，郑穆公卒。初，郑文公有赋妾曰燕蛄，梦天使与己
彩的作品。韩愈就曾评价说。春秋谨严，左氏浮夸”。所谓
兰，日：“余为伯倚。余，而祖也，以是为而子。”以兰有固香，
“浮夸”其实就是指《左传》中那些前知的预盲以及其中的占 人服媚之如是。既而文公见之，与之兰而御之 辞日ｔ 妾不
卜、梦验等情况而言的。
才，幸而有子，将不信，敢征兰乎？”公日；“诺。”生穆公，名之
据我对《左传》全书的统计，文中涉及梦境的次数超过三
日兰。……穆公有痰，日ｔ“兰死。普其死乎。吾所以生也。”刈
十次，而且每一位重要君王在位时都涉及梦境的叙述。其中
兰而率。
做梦人的身份更是上至君王、诸侯，下及平民、奴隶、小臣等，
在这个梦里。兰其实是贤君郑穆公的人格象征，他的父
诸色人等。无所不包。梦是人们最为常见、又最不可解、最为 亲郑文公杀了很多儿子，但公子兰却得以嗣位而治，作者认
神秘的现象，被人们看成是神明的启示，通过对它的分析可
为这完全是天意。所以书中用很多笔墨写了这么一个得兰而
以了解未来的吉凶祸福。
生之梦，从而给穆公这个人物形象涂上了一层神奇的色彩．
《左传》中之所以有如此多的关于梦的描写，究其原因， 昭公七年有这样一个梦ｔ
我认为主要是民族性格、心理作用的结果 也是中国古代哲 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ｔ“寡君
学思想及宗教观念影响的结果，我国早在商代就出现了有关 寝痰，于今三月矣．井走群望，有加而元瘩。令梦黄熊入于寝
梦的记载，殷墟卜辞常常出现“又梦”、“梦示”、“梦帝”等文
门，其何厉鬼也？”对日：“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
字，而《诗经・小雅》中已经有了具体的涉及梦境描写的诗
以入于羽洲，实为夏郊，三代杷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杷也
篇。以梦为前兆的习惯更盛行于春秋战国时代，这些都直接
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问，廊子产莒之二方鼎。
影响到《左传》中天人感应、轮回报应等梦境情节的出现，宋 这一记梦情节完全是为了刻划子产的形象，突出他的智
代洪迈就曾指出梦兆以“《左传》所书尤多。魏晋方技犹时或
慧而设置的，通过他对梦的解释显出他的知识广博，智力超
有之……” 人。另如成公二年中韩厥的梦，昭公四年叔孙所做的梦等都
综上所述，《左传》中多涉梦描写是有其社会文化心理根
有这类作用。
源的。那么《左传》中的涉梦叙述又有什么作用呢？它的作 ２、预示结局，暗示情节，借梦验构成故事的紧张性，推动
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故事发展．
Ｉ，塑造人物形象，给人物添上神奇色彩，使人物形象更 如成公十年一连有这样三个记梦的情节
为丰满、生动。
晋侯梦大厉，被发压地，搏膺而踊，日： 杀余孙，不义。
这无疑是《左传》多出现做梦情境叙述最突出的一个作
余得请于帝矣。”坏大门厦寝门而入。公惧，入于室。又坏
０ 收稿日期：２００６—４—６
作者简介：查月贞（１９７４一），女，江西景德镇人，现为江西师大文学院Ｏ４级硕士研究生。
维普资讯
５Ｚ 景德镇高专学报 ２００６年
户。公觉，召桑田巫．巫言如梦．公日；“何如？”日：“不食新
矣。”公疾病，求医于豢。豢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
二竖子，日ｉ“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日｛“居育之
上，膏之下，若我何？”医王，日ｔ“疾不可为也。在育之上，膏
之下，攻之不可 选之不度，药不王焉，不可为也。”公日ｉ“良
医也。”犀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旬人献麦，
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
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度日中，负晋候出诸厕。遂以为殉。
在这段描写之前，晋侯因为赵庄姬的诬陷而杀死了赵
同、赵括。造成冤案。两年后梦见赵氏先祖之鬼作祟报仇，因
而病死。这段话记述了晋景公因病致死的过程，写了三件梦
验之事。因为古人相信占梦可以预知未来的吉凶，当然，这么
灵验的占梦之事，很可能是出于史家的虚构，并不可信 这
里第一个梦写景公梦见厉鬼，召巫人占梦，巫人预言他活不
久，吃不上新麦了，从而预示了故事的结局，推动了情节向前
发展。第二个梦实写他病人膏肓，良医也无法医治了，在这
个梦中疾病变为二竖子以及他们的对话使故事更为生动，增
加了故事的可读性。而第三个梦写他果然在欲食新麦时暴
死，而其小臣有晨也因为盲“负公以登天”之梦而最终祸及自
身被殉葬，从而验证了小臣负公而登天之梦。
梦兆是以人们的梦幻为兆象预知将要发生的吉凶，而这
种预兆型的梦也是《左传》所记梦的类型中数量最多的一种，
比较突出的还有成公二年案之战中大夫韩劂头天夜里梦见
他父亲子舆之灵告诫他必须居于战车当中，结果第二天作战
中左右都在作战中受伤，唯独他处于中间而安然无恙，正应
了他头天所做的梦，而后来綦毋张丧车欲搭乘他的车。韩劂
就由于梦中的警告而不许他居左右，让他站在自己身后以免
受伤。这里又以细节描写突出了韩劂的形象，使他更显丰满、
形象更鲜明。《左传》中梦验型起推动情节作用的梦还有成
公十六年的吕绮梦射月，襄公十八的中行献子梦与厉公讼，
昭公七年某人梦伯有介而行等等
３、点明主题，表明作者态度，寓褒贬于其中。
《左传》记事精妙优美，离褒贬于叙事中，达到了微而显、
婉而辩的辩证统一。哀公十七年有这么一段记梦情节：
卫侯梦于北宫，见人登昆吾之观，被发北面而谦噪日：
“登此昆吾之虚，绵绵生之瓜。余为浑良夫。叫天无辜。”公亲
筮之，胥弥赦占之，日：“不害。”与之邑，置之，而逃奔柬。卫
候贞卜，其繇日ｔ“如鱼窥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国。灭之将
亡。阖门塞窦。乃自后逾。”
在这个梦中。卫庄公梦见浑良夫的鬼魂，其实正是卫庄
公这个滥杀无辜的暴虐君侯的精神自罪。同时也点明了反对
昏君暴虐的主题，是《左传》作者对浑良夫被屈杀的愤慨和抗
议。从而通过言梦达到了直言叙述所不能起到的妙用。
还有僖公二十八年：
初子玉自为琼弁、玉缨，未之服也，先战，梦河神谓己日：
“畀余，奈赐女孟诸之麇。”弗致也。大兴与子西使荣黄谏。弗
听。荣季日ｔ“死而利国，犹或为之，况琼玉乎？是粪土也。
而可以济师。将何爱焉？”弗听。出，告二子日：“非神败令尹，
令尹其不勤民，实自败也。”
这同样是经典的借言梦表明作者态度，点明主题之梦，
以梦来解释战争中楚国失败的原因是因为子玉合不得给河
神他的新帽子未必是真，但却在这个梦后通过荣季的话表明
了作者的态度，并且点明了主题“非神败令尹，令尹其不勤
民，实自败也”。这实为所谓的春秋笔法。通过梦境而离作者
的褒贬。体现了作者的倾向性。其实这些做梦情节的描写完
全服从于内容的需要，从中既可看出作者思想中进步的一
面，也能看到他受时代和阶级局限的一面，有时还表现出作
者的主观的抽象道德观念和客观的具体历史事件之间的矛
盾。
４、通过记梦情节刻划心理。表现人物的心境。
中国的史传文学向来弱于刻划人物心理，但《左传》中通
过记梦却往往刻划出了人物的微妙心理，如僖公二十八年有
这样一个梦：
晋候梦与楚子搏，楚子伏己而监其脑，是以惧。子犯日：
“吉，我得天，楚伏其罪，吾且柔之矣。”
这里记述了晋楚城濮之战前晋侯梦见自己与楚子对打，
楚子爬在自已身上吮吸自已的脑汁，因而非常害怕，这个梦
实际上正反映了晋侯作战之前没有把握取胜，害怕失败的潜
在的焦灼、紧张、压抑和不安心理，而子犯则通过占梦来坚定
晋侯取胜的信心，把它解释为楚子脸向下正是伏罪，而晋侯
面向天将得到天的照顾，从而鼓舞了晋侯作战取胜的信心。
５、通过记梦情节增加行文的生动性，使故事更为生动、
有趣。
象我们前面提到的宣公三年燕姑梦兰，成公十年晋侯梦
疾为二竖子，昭公四年穆子梦天压己等通过记梦情节的描写
都能够使故事变得更为栩栩如生。大大增强了故事的生动
性。
《左传》是我国优秀散文的典范，其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
都有不少新的特点，作品中敢于用夸张多变化的艺术手法突
出地描写人物或事件，甚至在史实的叙述中采用了虚构的情
节。如其中大量的梦境描写即如此 《左传》中关于梦的描写
开出了中国繁花锦簇的梦文学百花园中第一朵绚丽的花朵，
此后诗、词、戏剧、小说等文学品种中对梦境的描写无不受其
熏染。它的这些有关梦的描写还启发我们去思考有关梦与文
学的价值问题。
参考文献：
［１］李堆琦等注．左传［Ｍ］．长沙；岳麓书社。２００１．
［２］［晋］杜预注．春秋左传集解［Ｍ］．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１９７７．
［３］扬伯峻．春秋左传注［Ｍ］．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８１．
（责任编辑：韩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