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5月1日发(作者：庄安露)
第８卷第５期
管理案例研究与评论
Ｖ０１．８Ｎｏ．５
２０１５年１０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
ＣａｓｅＳｔｕｄｉｅｓ
ｏｃｔ．２０１５
跨国并购中文化差异的作用机制
一一基于ＧＬＯＢＥ的案例研究
程兆谦１，王世良２
（１．浙江工商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杭州
３１００１８；
２．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杭州
３１００５８）
摘要：文化差异是影响跨国并购过程与绩效的重要变量，然而对其如何产生影响的了解还
很有限。本文的主要目的是识别影响文化差异作用发挥的调节变量及其潜在的作用机制。
通过理论分析和解释性案例研究，基于联想一ＩＢＭＰＣ、上汽一双龙和明基一西门子手机等三个
案例，本文构建了一个新模型，该模型认为文化差异分别通过社会分化和知识互补作用于
并购绩效，前者是消极作用，后者是积极作用，而整合程度和整合能力的综合作用决定了它
们的发挥程度与最终结果，此外被并购企业的集体主义倾向对于社会整合有独立的影响。
关键词：文化差异；跨国并购；社会分化；７知识互补；整合程度；整合能力
中图分类号：Ｆ２７０文献标志码：ＡＤＯＩ编码：１０．７５１１／ＪＭＣＳ２０１５０５０７
０
引
言
出现相反的情况，并尝试在更微观的维度层次
上辨析文化差异的作用机制。为此，将首先在
文化差异被广泛认为是导致跨国并购失文献综述基础上提出一个框架模型，然后运用
败的主要因素［１七］。上海汽车集团（简称上汽）解释性案例研究方法、结合三个最著名的中国
并购韩国双龙汽车、明基收购西门子手机业
企业跨国并购案例对该框架模型进行检验并进
务失败后，两家企业的领导人以及很多评论一步完善该模型。这一探索不仅具有理论意
都将失败归因于此Ｌ３叫］。然而，也有研究指出
义，而且有极强的现实意义。近些年中国企业
文化差异可带来相互学习、知识分享的机会，跨国并购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活跃期，跨国
有助于跨国并购取得成功［５。７］。这意味着不能并购是中国企业谋求转型升级的一个重要途
简单地将文化差异看作一个好的或坏的因径，而其成功的关键就是中国企业能否理解文
素，它对并购的影响比一般认为的情形复杂化差异的作用机制及其情境条件，并知晓如何
得多，因此近几年研究者不再简单地判断它
抑制其消极作用、发挥其积极作用。
的影响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而是深入到整
合过程探索它“如何”（何时以及通过何种途
１文献综述与理论框架
径）产生影响［８－ｉ
ｏ］。
针对跨国并购以及文化差异影响的研究起
本文期望在这方面做出贡献，主要探讨影
始于２０世纪９０年代，随后开始兴盛，然而对于
响文化差异作用发挥的情境条件，比如在何种
两者关系却出现了两种对立的观点。一种观点
条件下发挥积极作用而消极作用被抑制，或者
认为，文化差异会给跨国并购带来冲突和矛盾、
收稿日期：２０１５－０７—１６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７１０７２１３５）；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资助项目（１４ＮＤＪＣｌ４０ＹＢ）
作者简介：程兆谦，男，河北石家庄人，浙江工商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企业并购、企业成长；王世良，男，河
北石家庄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供应链管理、投资分析。
万方数据
管理案例研究与评论
管理成本更高，最终损害并购绩效［１１１。这种观
点与人们的常识相符，所以直至今天都被很多
人认同。但其他一些研究提供了相反的证据。
Ｍｏｒｉｓｉｎｉ等研究了５２个涉及意大利企业的跨
国并购，结果显示文化距离与企业销售收入增
长正相关［６］。Ｃｈａｋｒａｂａｒｔｉ等以１９９１～２００４年
间的５００个并购为样本的研究发现，从长期来
看并购双方的文化距离越远，跨国并购绩效越
好‘５Ｉ。
面对这种矛盾，近年来一些研究者努力调
和它们，寻求为何会出现这两种结果的合理解
释。一些研究者提出了各种调节变量，如整合
程度ｍ］、并购经验‘８｜、变革型领导‘１３］，他们认为
当调节变量处于不同水平时，文化差异和并购
绩效会表现出不同的关系。比如，Ｓｌａｇｅｎ认为
当整合程度较低时，文化差异会对并购绩效产
生积极的影响，而整合程度较高时两者负相
关［１２］，并以１９９５—２００１年荷兰公司的１０２个
并购为样本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支持了上述
假设。还有研究者尝试构建新的模型，如Ｒｅｕｓ
和Ｌａｍｏｎｔ提出的模型实际上是以整合能力为
核心，一方面文化差异通过整合能力作用于并购
绩效，文化差异越大，对整合能力的要求就越高，
由此文化差异与并购绩效负相关；另～方面，文
化差异又会调节整合能力与并购绩效的正相关
关系，文化差异越大意味着知识互补潜力越大，
高水平的整合能力能够将其转变为并购绩
效‘２引。
不过，到目前为止结构最清晰、也最具包容
性的应是Ｓｔａｈｌ和Ｖｏｉｇｔ提出的模型（简称ＳＶ
模型）［９］，这个模型以Ｂｉｒｋｉｎｓｈａｗ等对整合过
程的二维划分为基础［１５‘，认为文化差异通过社
会文化整合（ｓｏｃｉｏ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ｉｏｎ）和任务
第８卷
整合（ｔａｓｋ
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ｉｏｎ）这两个中介变量作用于
并购绩效，并且两个中介变量之间还会互动影
响。其中，社会文化整合是指并购双方的相处、
合作与融合状态，而任务整合包含了能力转移、
资源共享和学习。
ＳＶ模型为前述两种相反观点提供了明确
的机制基础：文化差异与并购绩效的负相关关
系来源于社会文化整合的消极影响，而正相关
关系来源于任务整合的积极影响。ＳＶ模型很
好地统合和体现了以往研究者对两种关系的解
释。一些研究者指出文化差异往往带来沟通困
难（语言不同、错误归因等）、文化同化压力、社
会认同障碍（“我们”和“他们”的对立）等，损害
双方的信任与合作，从而不利于并购绩效［１卜１
２｜。
积极的影响则是因为来自于文化作为“集体的
心理程序”［】６］或者“我们做事的方式”，使得不
同国别或地区的企业在运营和管理各方面形成
了特定的知识优势，跨国并购可使得这些知识
进行流动和组合从而创造新增价值［５。６］。
ＳＶ模型可以构成这一主题下未来研究的基
础框架［９］，可将其中的积极作用机制命名为知识
互补机制，消极作用机制命名为社会分化机制；
但Ｄｉｋｏｖａ等的相关研究认为ＳＶ模型中作用机
制的发挥明显地依赖于情境哺’１
２。”］，因此加人合
适的调节变量对于提高ＳＶ模型的解释与预测
能力至关重要。为此，基于ＳＶ模型提出图１所
示的框架模型，并将其应用于本文的案例分析
中，期望通过案例分析“自下而上”地识别出调节
变量。这样做的优点，一方面在于它很开放，有
助于发掘新变量，发掘出的变量可与已有研究的
结果相对照；另一方面因为选用的是中国企业案
例，而以往研究多是发达国家企业的案例，如果
得出的结果一致，则能提高模型的普适性。
图１
Ｆｉｇ．１
文化差异对跨国并购影响机制的框架模型（初步）
ｏｎ
Ｔｈｅｆｒａｍｅｗｏｒｋｍｏｄｅｌｏｆ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ｏｆ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ｃｒｏｓｓ—ｂｏｒｄｅｒ
Ｍ
８ＬＡｓ（ｐｒｅ—ｔｅｓｔｅｄ）
万方数据
2024年5月1日发(作者：庄安露)
第８卷第５期
管理案例研究与评论
Ｖ０１．８Ｎｏ．５
２０１５年１０月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
ＣａｓｅＳｔｕｄｉｅｓ
ｏｃｔ．２０１５
跨国并购中文化差异的作用机制
一一基于ＧＬＯＢＥ的案例研究
程兆谦１，王世良２
（１．浙江工商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杭州
３１００１８；
２．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杭州
３１００５８）
摘要：文化差异是影响跨国并购过程与绩效的重要变量，然而对其如何产生影响的了解还
很有限。本文的主要目的是识别影响文化差异作用发挥的调节变量及其潜在的作用机制。
通过理论分析和解释性案例研究，基于联想一ＩＢＭＰＣ、上汽一双龙和明基一西门子手机等三个
案例，本文构建了一个新模型，该模型认为文化差异分别通过社会分化和知识互补作用于
并购绩效，前者是消极作用，后者是积极作用，而整合程度和整合能力的综合作用决定了它
们的发挥程度与最终结果，此外被并购企业的集体主义倾向对于社会整合有独立的影响。
关键词：文化差异；跨国并购；社会分化；７知识互补；整合程度；整合能力
中图分类号：Ｆ２７０文献标志码：ＡＤＯＩ编码：１０．７５１１／ＪＭＣＳ２０１５０５０７
０
引
言
出现相反的情况，并尝试在更微观的维度层次
上辨析文化差异的作用机制。为此，将首先在
文化差异被广泛认为是导致跨国并购失文献综述基础上提出一个框架模型，然后运用
败的主要因素［１七］。上海汽车集团（简称上汽）解释性案例研究方法、结合三个最著名的中国
并购韩国双龙汽车、明基收购西门子手机业
企业跨国并购案例对该框架模型进行检验并进
务失败后，两家企业的领导人以及很多评论一步完善该模型。这一探索不仅具有理论意
都将失败归因于此Ｌ３叫］。然而，也有研究指出
义，而且有极强的现实意义。近些年中国企业
文化差异可带来相互学习、知识分享的机会，跨国并购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活跃期，跨国
有助于跨国并购取得成功［５。７］。这意味着不能并购是中国企业谋求转型升级的一个重要途
简单地将文化差异看作一个好的或坏的因径，而其成功的关键就是中国企业能否理解文
素，它对并购的影响比一般认为的情形复杂化差异的作用机制及其情境条件，并知晓如何
得多，因此近几年研究者不再简单地判断它
抑制其消极作用、发挥其积极作用。
的影响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而是深入到整
合过程探索它“如何”（何时以及通过何种途
１文献综述与理论框架
径）产生影响［８－ｉ
ｏ］。
针对跨国并购以及文化差异影响的研究起
本文期望在这方面做出贡献，主要探讨影
始于２０世纪９０年代，随后开始兴盛，然而对于
响文化差异作用发挥的情境条件，比如在何种
两者关系却出现了两种对立的观点。一种观点
条件下发挥积极作用而消极作用被抑制，或者
认为，文化差异会给跨国并购带来冲突和矛盾、
收稿日期：２０１５－０７—１６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７１０７２１３５）；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资助项目（１４ＮＤＪＣｌ４０ＹＢ）
作者简介：程兆谦，男，河北石家庄人，浙江工商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企业并购、企业成长；王世良，男，河
北石家庄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供应链管理、投资分析。
万方数据
管理案例研究与评论
管理成本更高，最终损害并购绩效［１１１。这种观
点与人们的常识相符，所以直至今天都被很多
人认同。但其他一些研究提供了相反的证据。
Ｍｏｒｉｓｉｎｉ等研究了５２个涉及意大利企业的跨
国并购，结果显示文化距离与企业销售收入增
长正相关［６］。Ｃｈａｋｒａｂａｒｔｉ等以１９９１～２００４年
间的５００个并购为样本的研究发现，从长期来
看并购双方的文化距离越远，跨国并购绩效越
好‘５Ｉ。
面对这种矛盾，近年来一些研究者努力调
和它们，寻求为何会出现这两种结果的合理解
释。一些研究者提出了各种调节变量，如整合
程度ｍ］、并购经验‘８｜、变革型领导‘１３］，他们认为
当调节变量处于不同水平时，文化差异和并购
绩效会表现出不同的关系。比如，Ｓｌａｇｅｎ认为
当整合程度较低时，文化差异会对并购绩效产
生积极的影响，而整合程度较高时两者负相
关［１２］，并以１９９５—２００１年荷兰公司的１０２个
并购为样本进行了实证研究，结果支持了上述
假设。还有研究者尝试构建新的模型，如Ｒｅｕｓ
和Ｌａｍｏｎｔ提出的模型实际上是以整合能力为
核心，一方面文化差异通过整合能力作用于并购
绩效，文化差异越大，对整合能力的要求就越高，
由此文化差异与并购绩效负相关；另～方面，文
化差异又会调节整合能力与并购绩效的正相关
关系，文化差异越大意味着知识互补潜力越大，
高水平的整合能力能够将其转变为并购绩
效‘２引。
不过，到目前为止结构最清晰、也最具包容
性的应是Ｓｔａｈｌ和Ｖｏｉｇｔ提出的模型（简称ＳＶ
模型）［９］，这个模型以Ｂｉｒｋｉｎｓｈａｗ等对整合过
程的二维划分为基础［１５‘，认为文化差异通过社
会文化整合（ｓｏｃｉｏ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ｉｏｎ）和任务
第８卷
整合（ｔａｓｋ
ｉｎｔｅｇｒａｔｉｏｎ）这两个中介变量作用于
并购绩效，并且两个中介变量之间还会互动影
响。其中，社会文化整合是指并购双方的相处、
合作与融合状态，而任务整合包含了能力转移、
资源共享和学习。
ＳＶ模型为前述两种相反观点提供了明确
的机制基础：文化差异与并购绩效的负相关关
系来源于社会文化整合的消极影响，而正相关
关系来源于任务整合的积极影响。ＳＶ模型很
好地统合和体现了以往研究者对两种关系的解
释。一些研究者指出文化差异往往带来沟通困
难（语言不同、错误归因等）、文化同化压力、社
会认同障碍（“我们”和“他们”的对立）等，损害
双方的信任与合作，从而不利于并购绩效［１卜１
２｜。
积极的影响则是因为来自于文化作为“集体的
心理程序”［】６］或者“我们做事的方式”，使得不
同国别或地区的企业在运营和管理各方面形成
了特定的知识优势，跨国并购可使得这些知识
进行流动和组合从而创造新增价值［５。６］。
ＳＶ模型可以构成这一主题下未来研究的基
础框架［９］，可将其中的积极作用机制命名为知识
互补机制，消极作用机制命名为社会分化机制；
但Ｄｉｋｏｖａ等的相关研究认为ＳＶ模型中作用机
制的发挥明显地依赖于情境哺’１
２。”］，因此加人合
适的调节变量对于提高ＳＶ模型的解释与预测
能力至关重要。为此，基于ＳＶ模型提出图１所
示的框架模型，并将其应用于本文的案例分析
中，期望通过案例分析“自下而上”地识别出调节
变量。这样做的优点，一方面在于它很开放，有
助于发掘新变量，发掘出的变量可与已有研究的
结果相对照；另一方面因为选用的是中国企业案
例，而以往研究多是发达国家企业的案例，如果
得出的结果一致，则能提高模型的普适性。
图１
Ｆｉｇ．１
文化差异对跨国并购影响机制的框架模型（初步）
ｏｎ
Ｔｈｅｆｒａｍｅｗｏｒｋｍｏｄｅｌｏｆｉｎｆｌｕｅｎｃｅｍｅｃｈａｎｉｓｍｏｆ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ｃｒｏｓｓ—ｂｏｒｄｅｒ
Ｍ
８ＬＡｓ（ｐｒｅ—ｔｅｓｔｅｄ）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