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芝财务舞弊案例看公司治理-USB迷|专注于互联网分享

2024年5月31日发(作者：解白梅)

从东芝财务舞弊案例

看公司治理

郑心瞳

摘要：随着日本东芝公司7年财务造假的真相浮出水面，其涉及金额之大、范围之广不禁令人深思背后的原因。昔

日被视为日本规范公司治理行为的“优等生”，在现实中却任由公司治理形式化。高管的参与、对公司治理的无视、内审

外审的失效都将一个百年企业推向财务舞弊的深渊。

关键词：东芝；财务舞弊；公司治理

一、东芝公司发展背景

日本东芝公司（Toshiba）成立于1875年7月，是先

进电子产品系统、能源生成系统、基建设施和存储设备

的多元化生产者，高科技技术领域先行者和创新者。现

全球拥有超过550家子公司，约188,000名员工，实现

年销售额57000亿日元（约502亿美元）。其业务下分六

大板块，即能源基础设施建设、社区解决方案、医疗卫

生、电子设备、数码家电产品和其他类。

1999年，东芝引入“社内分社”的组织结构，该结构

下每一业务部门作为独立的业务单元自主经营、单独

核算。业务单元负责人（PresidentoftheCompany,简称

CP）有权决定该业务单元的中长期发展战略，并从董事

会角度合理调配优化资源的分配。东芝由7大业务单

元和2个分部组成:七大业务单元分别为工业信息技

术解决方案部（IndustrialICTSolutionsCompany）、电力

系统部（PowerSystemsCompany）、社会基础建设系统部

(SocialInfrastructureSystemsCompany,简称SISCompa-

ny)、社区解决方案部（CommunitySolutionsCompany,简

称CSCompany）、医疗卫生部（HealthcareCompany）、半

导体和存储产品部（Semiconductor&StorageProducts

Company,简称S&SCompany）和私人客户解决方案部

（Person&ClientSolutionsCompany,简称PCSCompa-

ny），两个分部为材料设备分部和光盘驱动分部。

对各业务单元负责的执行官被称为GCEO（Execu-

tiveOfficerinchargeofbusinessgroups），GCEO对CP

从公司层面给予必要的指导和监督，对董事长承担其

被指派的业务单元的责任。一般CP就各自负责的业务

单元向GCEO报告，而在东芝，CP的直线报告者是董

事长。

从公司治理角度来看，东芝近年来一直走在日本

公司治理改革的前列，甚至被载入公司治理图书的研

究案例。其变革历程始于1998年对董事会人员进行缩

减，2000年资源成立提名委员会和薪酬委员会，2001

年率先引进3位外部董事，2003年正式推行委员会

制，成立提名委员会、审计委员会和薪酬委员会，2005

年首次在年度报告中将”公司治理”进行单列阐述，

2003年在由非盈利机构日本公司治理网络编制的治理

良好的公司榜单上，东芝在120家日本上市公司中名

列第九。然而，一个公司治理的”优等生”却被爆出陷入

财务舞弊的漩涡，不禁令人深思其公司治理运行的真

实性。

二、财务舞弊事件回顾

日本证券交易监事委员会（简称SESC）收到公司内

部人员的举报，称公司财务涉嫌违规操作。在SESC的

施压下，东芝于2015年4月3日成立特别调查委员会，

就SESC报告中提出的基础建设项目完工百分比法会

计处理开展自查。在特别委员会调查过程中发现，完工

百分比法的不正确使用引发该基建项目导致合同成本

被低估，合同亏损没有及时确认等问题，累计虚报利润

44亿日元。然而，该基建项目仅仅是庞大的财务舞弊事

件的冰山一角。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东芝高层于2015

年5月8日建立独立调查委员会，由外部无利益关联的

独立专家组成，彻查财务舞弊事件。

2015年7月20日公布的调查报告显示，公司的财

务舞弊体现在4个方面：与完工百分比法的相关项目会

计处理，可视产品业务的运营费用会计处理，半导体业

务（主要是离散和LSI系统）存货估值会计处理，个人电

脑业务部件交易相关会计处理。自2008年以来累计虚

报的利润高达1518亿日元，加上之前自查发现的44亿

日元，累计虚报利润高达1562亿日元，占同期公司息前

利润的近30%。同年11月18日，东芝接受SESC约70

亿日元的处罚通知。

三、财务舞弊背后的公司治理漏洞

1.直接原因

（1）高管参与财务舞弊

据第三方调查机构报告显示，东芝的舞弊并非财

务人员个人行为，而是业务单元层面高管直接授意的

结果。如在涉及完工百分比法应用的项目，对于财务上

提出的确认合同损失的请求，高管要么直接拒绝，要么

指示推迟确认损失。除此之外，在个人电脑业务，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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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表现出减少明显高估的利润意图时，高管的态度

多为不情愿或对该意图的实现设置障碍。造成这种局

面的原因在于东芝没有对高管凌驾控制之上的情况设

置应对的风险管理措施，同时，公司内部的监督部门也

没有发挥其应有的监督举报作用。

（2）对利润的盲目追求

在东芝公司每月会议上，董事长对下属业务单元负

责人下达提高营业收入的目标。在各负责人看来这些目

标带来的负面业绩压力已大大超过其激励效果，而当未

实现目标业绩的业务单元将被取缔的末位淘汰机制在

公司内部成为惯例时，会计舞弊是一种不得已的应对方

法。造成这种现象的另一个原因是较短的业绩考核区

间，业务人员被迫提高当年或当季度的利润，而不是以

长期的盈利为目的。结果是临近业绩考核截点的收入被

提前确认、而相应的损失和费用被推迟确认，这种做法

导致下一考核区间的业绩任务更加难以完成，故催生了

更大数额的会计差错。

（3）企业文化造成反对声音的消失

东芝乃至日本的企业文化决定了雇员无法对上级

的命令说不，这从另一个侧面解释了上文所说的会计舞

弊现象的动因。面对难以完成的业绩要求，雇员不敢表

达合理的诉求，唯有用各种不合规的手段只为执行上级

命令。另外，在这种文化下，高管的允诺所带来的效力被

默认超过会计准则。任何重大的事项需先取得高层管理

人员的批准，否则随意按照通用会计准则的相关处理不

会被认可。

2.间接原因

（1）内部控制的失效

东芝内部控制的失效首先体现在部门设置上的不

合理。作为一家有近20万员工的经济实体，其下各业务

单元除了会计部门的存在，甚至没有设置专门的内部审

计部门来监督检查不当会计处理。然而，根据第三方调

查报告的披露，会计部门对于舞弊的存在并非完全不知

晓，反而采取默许甚至推动舞弊发展的态度，会计部门

的负责人乃至CFO也从未指出或采取相应的更正措

施。可以说，在内控方面会计部门没有履行其应尽的义

务。

（2）公司内部审计的失效

根据东芝部门职责规定，内部审计部门应负责对下

属部门、业务单元、分支机构和联营公司的审计。而实际

上，内部审计仅提供业务单元管理相关的咨询服务，对

于不恰当的会计处理，内审既没有提出预警也没有要求

改进。对某些被发现可能导致舞弊的迹象，内审的做法

也只是止步于提请整改，后续的整改指导、执行和反馈

缺少相关部门跟进，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同时，作为直

接向主席报告的部门，内审难以提出违背上级意愿的任

何建议。

（3）外部审计的失效

外部独立调查委员会发现，在本次调查范围之内

的大部分会计账务问题都没有被负责审计东芝公司的

安永ShinNihon发现。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有以下

两点：第一，高层管理者被卷入这次会计违规中，这使

得非常规交易绕过了常规审计流程，审计公司很难发

现问题。第二，由于历史上的监管上限，虽然这些限制

十多年前就被废除了，但日本现存的上市公司向审计

公司支付的费用仍远低于国际平均水平，低廉的费用

很可能意味着他们并没有话足够的时间仔细审查公司

的账目。对于曝出财务违规问题的东芝公司的审计单

位“新日本监查法人”，日本金融厅将对其作出行政处

分和高达20亿日元左右的罚金。

四、反思与启示

东芝的丑闻不禁令人深思日本企业文化下的公司

治理。通常的日企受家族式企业的经营方式影响深重，

董事会透明度欠缺，股东利益会被淡化。因此日本公司

向来对为股东创造利润不敏感，它们更强调让公司有长

远发展，允许许多长期不盈利的投资。这种文化有利有

弊。总体来说，日本公司的重视长期投资、家族式经营

（个人感情在其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这些优点必须建

筑于一个完全诚信的体系，也必须有一些超凡入圣的领

导者。

众所周知，如今市场竞争激烈，业绩波动性很大。为

了使每年度的业绩“看上去很美”，CEO和不少高管会私

下掩饰漏洞，或者越来越急功近利。日本企业文化中强

调的忠诚，会导致越是历史悠久的企业，派系越牢不可

破，员工开始变得对上司效忠而非公司，更加不可能考

虑股东和消费者利益。与之类似的2011年的日本奥林

巴斯公司做假账丑闻便是如此。

出于对股东的应尽义务，公司有必要尽快在企业文

化和法律法规中找好平衡点，制定完善的公司治理结构

和相应的监督反馈机制。

参考文献：

[1]IndependentInvestigationCommitteeforToshibaCorpora-

igationReport.[R]20,July:1-90.

[2]张玉来.东芝治理失败起底［J］.董事会，2015(9):58－

61．

[3]田泓.东芝财务丑闻凸显日本企业治理困境[N].人民日

报，2015-7．

[4]王传彬.从东芝财务丑闻看日本公司治理改革存在的问

题和出路[J].现代日本经济,2016,(3):50-61.

[5]理查德·钱伯斯.东芝带来的教训:当内部审计陷入企业

丑闻［J］.中国内部审计，2015(10):102－103．

（作者单位：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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