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8月19日发(作者：代抒怀)
【财经头条】慧球科技的前世今生——破产重整、
反复重组失败，谁掏空了这家上市公司？
9月13日，在停牌一天之后，慧球科技（600556）被实施ST处理并复牌。
首个交易日，ST慧球开盘后便一字跌停，报15.44元每股。
早在今年8月8日，慧球科技因信息披露违规，上交所暂停了其信息披露直
通车业务，对公司公告实施事前审核。此后，上交所对慧球科技先后发送了8份
监管工作函和问询函，提出明确的信息披露监管要求；并先后4次向市场通报公
司信息披露存在的问题及监管动态，慧球科技除于8月底紧急发布半年报之外，
对上交所的要求拒不执行。
8月26日，慧球科技被责令限期整改，但在限定的9月9日17时前，慧球
科技既未按照要求提交整改报告，也没有在限期内主动落实整改。当日晚间，上
交所正式宣布，对慧球科技股票实施ST处理。
目前，原实控人顾国平已经宣布退出并无意于公司，公司高管包括董事长董
文亮、董秘陆俊安在内的多位人士无法取得联系，慧球科技俨然只剩一副空壳。
壹
时间回到2008年4月28日，原北生集团董事长何玉良当日凌晨因肺癌晚期
在北京去世，享年53岁。
资料显示，何玉良早年以房地产起家，在地产暴热、高楼暴起、万商暴涌、
银行暴存、物价暴涨的“北海泡沫经济年”——1992年，何玉良进入北海，任职
浙江广厦建筑集团北海分公司总经理，“到1998年，在北海已经赚了两亿多。”
（何玉良语）
自1997年10月起，何玉良以北海浙江广厦董事长的身份入主北海通发，并
将后者更名为北生药业增资上市。在何玉良的掌控下，北海通发实业股份有限公
司由弱至强，并盛极转衰，最终成为一个亏损连连负债累累的上市公司。
另一方面，2006年，何玉良以8.5亿资产上榜胡润百富，成为广西首富。至
2007年，北生集团内部开始大幅降薪，而何玉良的资产却也已上升至9亿。
事实上，何玉良在治疗期间，曾委托浙江广厦集团董事局主席楼忠福对北生
系公司进行全面管理，包括公司的日常生产经营活动和财务管理。但在一个月后，
楼忠福却于2008年5月14日退出公司重组，北生集团陷入“群龙无首”的境
地。
2008年6月26日，何玉良之女，时年25岁的何京云“临危受命”，担任
北生集团董事长，成为“A股最年轻女董事长”。受任之初，何京云曾表示要将
公司与中能石油的重组进行下去，完成父亲遗愿。
事实上在此之前，媒体曾对此次重组进行了质疑。*ST北生对传闻一一作出
解释，称公司大股东广西北生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和实际控制人何玉良，与中能国
际石油勘探（北）有限公司股东之间均不存在任何关联关系，也不存在达成某种
协议或者默契和一致情形。
但资料显示，中能石油原有股东为赵启功和阿金投资（北京）有限公司，新
增三个股东为深圳裕达盛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东阳市东孚经贸有限公司、北海恒
有源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合占50%的股权。
其中，除东阳东孚已被证实为*ST北生关联公司外，北海恒有源科技发展有
限公司的注册地址为“海玉小区88号”（该地为北生集团关联企业在北海的
“大本营”），而裕达盛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的控股方之一则为“东兆长泰投资集
团有限公司”，据《上海证券报》披露，东兆长泰是广厦集团2007年新设的子
公司。
然而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并没能促成此次重组。2008年11月底，*ST北生
公告称，由于中能石油新增战略投资者无法履行增资承诺，本次资产重组工作陷
于停顿状态。经双方协商同意，决定解除本次资产重组协议，先前通过的相关议
案同时废止。
股海茫茫，*ST北生将何去何从？
贰
2008年11月27日，北海中院裁定受理债权人广厦建设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及中国工商银行北海分行申请北生药业破产重整申请，并指定北生药业清算组为
管理人。
资料显示，这是广西首例上市公司破产重整案件。
如果该案在2008年12月底无法完成破产重整工作，按照相关规定，北生药
业将面临停市甚至退市的风险。
2008年12月29日，北生药业召开第一次债权人会议。经到会债权人分组
投票表决，北生药业管理人拟定的《重整计划草案》得以高票通过。次日，北海
中院裁定批准《重整计划》，终止重整程序，并予以公告。
从立案到结案，北生药业破产重整案仅用了短短的33天，刷新了国内上市
公司破产重整案件的审理纪录。通过此次破产重整，不仅为北生药业减免了债务，
公司经济状况得到改善，同时也为广西保住了北生药业珍贵的“壳资源”。
然而，当我们重新回过头梳理这一桩看似皆大欢喜的破产重整案件时，却发
现其中疑云暗布。
据相关材料及公司历年公告显示：
1.（2008）北破重字第1-2号民事裁定书确认的债权金额为1622282097.51
元（其中：担保债权为625280966.58元，税收债权100163957.99元，普通债权
为896837172.94元）。
2.广西壮族自治区北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确认债权人何忠良对债务人广西北
生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享有的优先债权为3581701.95元、普通债权为1954698.05
元，何春良享有的优先债权为984819元、普通债权为129869.38元，蒋美强享
有的优先债权为3120000元、普通债权为8680000元，衡阳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
北海分公司享有的优先债权为2657000元、普通债权为1405242.37元；确认截
止2008年11月27日广西北生药业股份有限公司职工债权为14024573元。
3.破产重整费用1905万元。
上述经北海中级人民法院确认的债权及破产重整费用合计为
1677870001.26元。
北生药业用于破产重整过程中用于偿还债务的款项由以下几笔构成：
1.拍卖和处置公司资产所得现金434689355.65元。
2.公司债转股84945992股，按北生药业重整计划每100元债权=7.67股换
算，相当于偿债1107509674元。
3.应收款22920.66万元（含关联方占款20,789.11万元）被用于抵偿普通
债权。
4.向郡原地产借款1.2亿元用于协助破产重整，导致破产重整完成后又产生
了70372521.73元的债务。
综合以上四项北生药业破产重整中已经偿还的债务为1841778151.38元，比
北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确认的债权总额加上破产重整费用1677870001.26元多偿
还了163908150.12元。
这163908150.12元未经法院裁定书确认的破产债权从何而来的？谁是债权
人？北生药业的破产重整管理人及董事会对此作何解释？
时光荏苒，当年的卷宗早已尘封，这些问题显然也已无法再得到回应。
叁
破产重整之后的北生药业似乎并没有迎来发展的曙光。
在与中能石油的重组流产后，2010年1月20日，*ST北生公告称，拟采取
以北生药业向浙江郡原地产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杭州天禧投资有限公司、杭
州唐旗投资有限公司及许广跃等6名自然人非公开发行13.5亿股股份（最终股
数以中国证监会核定的为准），购买上述股东持有的浙江郡原地产股份有限公司
100%的股权的形式进行资产重组。
一年之后，*ST北生披露，因未能及时向证监会反馈，该公司已决议将上述
资产重组方案延期一年。2011年8月，*ST北生公告称，上述资产重组涉及的房
地产资产不符合国家宏观调控政策的要求。两个月后，该公司正式向证监会申请
撤回发行股份购买资产暨关联交易的申请文件。ST北生的第二次重组计划失败。
2012年2月，*ST北生与浙江尖山光电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尖山股
份”）达成初步重组意向。
*ST北生公告称，公司拟向尖山股份全体股东发行股份吸收合并尖山股份，
合并后，尖山股份法人资格将予以注销，合并资产预估价为18亿元。同时，*ST
北生还将向债权人郡原地产发行股份，收购其在*ST北生破产重组期间形成的约
7037万元债权余额。若上述重组完成后，*ST北生将转型进入光伏产业。
同年9月，*ST北生披露，受到全球经济下滑及太阳能光伏全行业收益持续
下降等因素影响，上述重组推进困难，决议终止该重组计划。至此，*ST北生第
三次重组告吹。
2012年9月27日，*ST北生与罗益（无锡）生物制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
“罗益生物”）签订《重大资产重组意向性协议》，确定罗益生物为新的重组方。
然而在三个月后，*ST北生与罗益生物签署了《终止协议》。
同年12月间，*ST北生通过无偿受赠形式获得杭州物业100%股权，由此，
ST北生主营业务变更为物业管理服务，恢复了盈利能力并重新上市。
2012年12月31日，北生药业公告，拟以拥有的杭州物业100%的股权与德
勤股份全体31名股东持有德勤股份100%股权等值部分进行资产置换，向德勤股
份全体31名股东发行股份购买其持有的德勤股份100%股权超出拟置出资产价值
的差额部分；同时，拟向债权人郡原地产发行股份，收购其在*ST北生破产重组
过程中为*ST北生提供资金形成的债权余额。拟发行价格为2.6元/股。
2013年8月，*ST北生撤回了重组申请议案。公告称，重组方德勤股份受航
运行业整体低迷的影响运价下跌，导致重组终止。
2014年4月，*ST北生撤销了退市风险警示，公司简称变更为“北生药业”。
2014年6月24日，北生药业公布重大资产重组方案，拟采取发行股份购买
资产并募集配套资金的方式购买上海斐讯数据通信技术有限公司（下称“斐讯”）
全体股东合计持有的斐讯100%股权，重组完成后公司的实际控制权将发生变更，
斐讯将成为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公司主营业务将变更为信息技术。
同年7月，北生药业再发公告，由于双方未能在一些事项上达成一致意见，
经协商后，双方决定终止本次重大资产重组事项。
2014年7月28日，北生药业公告称，拟筹划向顾国平及战略投资者非公开
发行股票方式募集资金以发展智慧城市为主的经营业务。“发行价格为3.65元
/股，发行股票数量不超过6.43亿股。顾国平拟认购1.94亿股，许广跃拟认购
5100万股，另外7名战略投资者认购剩余的股份”。
这个非公开发行预案能不能获得证监会通过，当时还是未知数。但是，2014
年11月10日，北生药业公告决定增补顾国平为董事，并聘任其为公司总经理。
2014年12月1日，北生药业召开股东大会，顾国平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从2015年开始，北生药业更名为慧球科技，正式开展智慧城市业务，先后
公布了沈阳市智慧沈北项目、西安市机关干部住宅智慧社区项目、宁波杭州湾新
区滨海六路智慧交通项目等多个项目。
2015年10月23日，慧球科技公告称，上述非公开发行预案未获证监会通
过。
肆
2014年8月，因土地使用权转让纠纷，法院裁定解除北生集团持有的公司
2801万股无限售流通股股票的质押登记及冻结，并将股票扣划至指定人北京瑞
尔德嘉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予以强制平仓变现（股份扣划）。
在司法划转前，北生集团共持有公司股票2802万股，占其总股本的7.0965%，
但在司法划转之后，其持股量仅剩下5600股。
而北生集团正是公司的原实控人。当年公司半年报显示，公司的股权结构比
较分散，持股量最大的三名股东分别是工商银行广西分行、北京瑞尔德嘉公司以
及北生集团，分别持有3564万股、3073万股和2802万股，各占公司总股本的
9.028%、7.785%和7.096%，而其余的大股东持股比例都在4%以下。
遭遇司法划转之后，北生集团对北生药业已不具有实际控制力，因而从股份
扣划之日起公司将无实际控制人。
另一方面，在斐讯介入北生药业前，其股价约为4元/股，至2015年6月12
日，慧球科技股价为36.98元/股，翻了9倍有余。
资料显示，斐讯成立于2008年11月19日，注册资本500万元，法人代表
顾国平是创始人之一，出资300万元，另一个创始人王忠华出资200万元。这家
成立仅5年多的企业，却创造出了惊人的销售业绩。根据松江新闻网披露的数
据，斐讯2009年-2011年的销售规模分别是0.6亿、4.5亿和11.8亿，斐讯2012
年披露的销售额是突破30亿，2013年销售额更高达65亿，年复合增长率超过
200%。
然而，在查阅相关资料时，我们发现，在斐讯科技前五大供应商中，排名第
二的供应商上海靓讯工贸有限公司（下称“靓讯工贸”）同样疑云丛生。
根据发债书显示，2015年1-9月，斐讯向靓讯工贸采购额为5.01亿元，占
营业成本比重6.19%，2014年向其采购额为5.35亿元，占营业成本比重为8.22%。
工商信息显示，靓讯工贸法定代表人为俞国其，公司注册资金为1000万元，
注册地址是为上海市松江区新桥镇新中街99号第一幢-3。
然而，上海市松江区新桥镇新中街99号并没有公司的身影，而是一家兰州
牛肉拉面店。
更神奇的是，这家找不到地址的靓讯工贸还出现在另一家上市公司“读者传
媒”的IPO招股说明书内。
读者传媒的招股说明书显示，2012年上半年，读者传媒子公司读者数码开
始读者品牌手机市场调研和产品规划，推出读者品牌手机i800。靓讯工贸是其
手机销售的前五大客户之一。
巧合的是，斐讯正是读者品牌手机i800的合作方。斐讯位列读者传媒2013
年前五大采购供应商之列，当年，向斐讯采购商品金额达8378万元。
除靓讯工贸以外，读者传媒另一大手机贸易客户上海纽合朴网络技术有限公
司（下称“纽合朴”）也与斐讯有关。根据斐讯发债说明书，纽合朴是斐讯发债
的被担保人，两次以单人担保的形式，每次担保金额为500万元。此外，纽合朴
还是斐讯2012年末前五大应收账款债务人之一。
疑云并没能阻止顾国平入主慧球科技。但随着2015年下半年慧球科技股价
暴跌，自然人股东陈建介入，取代顾国平及其一致行动人和熙2号基金，成为公
司第一大股东。不肯坐以待毙的顾国平通过资管计划4次增持慧球科技，维持第
一大股东。
今年1月18日，公司公告，顾国平旗下的德邦慧金1号爆仓，成为A股中
首例大股东爆仓，“实控人顾国平没有按照约定补仓，所持50万股遭到上海浦
东发展银行卖出，交易均价17.551元/股。”
7月13日，汇增2号资管计划补仓资金未到位，产品进取级委托人（即顾
国平）份额丢失。当晚，慧球科技公告称，顾国平所持有股份由6.66%降至3.7%。
7月14日晚间，慧球科技再发公告，和熙2号也解除与顾国平一致行动关
系，以致顾国平的持股仅剩1.8%（其中，华安资管汇增1号占股本的1.55%）。
至此，顾国平出局已成定局，慧球科技也由此走向了彻底失控。
时至今日，当我们回顾慧球科技的前世今生，却不无惊异地发现，在何玉良
去世之后，各方资本来来往往之下，只剩一副空壳的北生药业，壳资源价值却从
12.3亿元上升到了2014年的37.91亿元。至2016年，据业内人士分析，慧球
科技的壳价值已被抬升到60亿元左右并依旧看涨。
然而，问题是，究竟是谁掏空了这家上市公司？
2024年8月19日发(作者：代抒怀)
【财经头条】慧球科技的前世今生——破产重整、
反复重组失败，谁掏空了这家上市公司？
9月13日，在停牌一天之后，慧球科技（600556）被实施ST处理并复牌。
首个交易日，ST慧球开盘后便一字跌停，报15.44元每股。
早在今年8月8日，慧球科技因信息披露违规，上交所暂停了其信息披露直
通车业务，对公司公告实施事前审核。此后，上交所对慧球科技先后发送了8份
监管工作函和问询函，提出明确的信息披露监管要求；并先后4次向市场通报公
司信息披露存在的问题及监管动态，慧球科技除于8月底紧急发布半年报之外，
对上交所的要求拒不执行。
8月26日，慧球科技被责令限期整改，但在限定的9月9日17时前，慧球
科技既未按照要求提交整改报告，也没有在限期内主动落实整改。当日晚间，上
交所正式宣布，对慧球科技股票实施ST处理。
目前，原实控人顾国平已经宣布退出并无意于公司，公司高管包括董事长董
文亮、董秘陆俊安在内的多位人士无法取得联系，慧球科技俨然只剩一副空壳。
壹
时间回到2008年4月28日，原北生集团董事长何玉良当日凌晨因肺癌晚期
在北京去世，享年53岁。
资料显示，何玉良早年以房地产起家，在地产暴热、高楼暴起、万商暴涌、
银行暴存、物价暴涨的“北海泡沫经济年”——1992年，何玉良进入北海，任职
浙江广厦建筑集团北海分公司总经理，“到1998年，在北海已经赚了两亿多。”
（何玉良语）
自1997年10月起，何玉良以北海浙江广厦董事长的身份入主北海通发，并
将后者更名为北生药业增资上市。在何玉良的掌控下，北海通发实业股份有限公
司由弱至强，并盛极转衰，最终成为一个亏损连连负债累累的上市公司。
另一方面，2006年，何玉良以8.5亿资产上榜胡润百富，成为广西首富。至
2007年，北生集团内部开始大幅降薪，而何玉良的资产却也已上升至9亿。
事实上，何玉良在治疗期间，曾委托浙江广厦集团董事局主席楼忠福对北生
系公司进行全面管理，包括公司的日常生产经营活动和财务管理。但在一个月后，
楼忠福却于2008年5月14日退出公司重组，北生集团陷入“群龙无首”的境
地。
2008年6月26日，何玉良之女，时年25岁的何京云“临危受命”，担任
北生集团董事长，成为“A股最年轻女董事长”。受任之初，何京云曾表示要将
公司与中能石油的重组进行下去，完成父亲遗愿。
事实上在此之前，媒体曾对此次重组进行了质疑。*ST北生对传闻一一作出
解释，称公司大股东广西北生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和实际控制人何玉良，与中能国
际石油勘探（北）有限公司股东之间均不存在任何关联关系，也不存在达成某种
协议或者默契和一致情形。
但资料显示，中能石油原有股东为赵启功和阿金投资（北京）有限公司，新
增三个股东为深圳裕达盛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东阳市东孚经贸有限公司、北海恒
有源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合占50%的股权。
其中，除东阳东孚已被证实为*ST北生关联公司外，北海恒有源科技发展有
限公司的注册地址为“海玉小区88号”（该地为北生集团关联企业在北海的
“大本营”），而裕达盛投资发展有限公司的控股方之一则为“东兆长泰投资集
团有限公司”，据《上海证券报》披露，东兆长泰是广厦集团2007年新设的子
公司。
然而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并没能促成此次重组。2008年11月底，*ST北生
公告称，由于中能石油新增战略投资者无法履行增资承诺，本次资产重组工作陷
于停顿状态。经双方协商同意，决定解除本次资产重组协议，先前通过的相关议
案同时废止。
股海茫茫，*ST北生将何去何从？
贰
2008年11月27日，北海中院裁定受理债权人广厦建设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及中国工商银行北海分行申请北生药业破产重整申请，并指定北生药业清算组为
管理人。
资料显示，这是广西首例上市公司破产重整案件。
如果该案在2008年12月底无法完成破产重整工作，按照相关规定，北生药
业将面临停市甚至退市的风险。
2008年12月29日，北生药业召开第一次债权人会议。经到会债权人分组
投票表决，北生药业管理人拟定的《重整计划草案》得以高票通过。次日，北海
中院裁定批准《重整计划》，终止重整程序，并予以公告。
从立案到结案，北生药业破产重整案仅用了短短的33天，刷新了国内上市
公司破产重整案件的审理纪录。通过此次破产重整，不仅为北生药业减免了债务，
公司经济状况得到改善，同时也为广西保住了北生药业珍贵的“壳资源”。
然而，当我们重新回过头梳理这一桩看似皆大欢喜的破产重整案件时，却发
现其中疑云暗布。
据相关材料及公司历年公告显示：
1.（2008）北破重字第1-2号民事裁定书确认的债权金额为1622282097.51
元（其中：担保债权为625280966.58元，税收债权100163957.99元，普通债权
为896837172.94元）。
2.广西壮族自治区北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确认债权人何忠良对债务人广西北
生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享有的优先债权为3581701.95元、普通债权为1954698.05
元，何春良享有的优先债权为984819元、普通债权为129869.38元，蒋美强享
有的优先债权为3120000元、普通债权为8680000元，衡阳市第一建筑工程公司
北海分公司享有的优先债权为2657000元、普通债权为1405242.37元；确认截
止2008年11月27日广西北生药业股份有限公司职工债权为14024573元。
3.破产重整费用1905万元。
上述经北海中级人民法院确认的债权及破产重整费用合计为
1677870001.26元。
北生药业用于破产重整过程中用于偿还债务的款项由以下几笔构成：
1.拍卖和处置公司资产所得现金434689355.65元。
2.公司债转股84945992股，按北生药业重整计划每100元债权=7.67股换
算，相当于偿债1107509674元。
3.应收款22920.66万元（含关联方占款20,789.11万元）被用于抵偿普通
债权。
4.向郡原地产借款1.2亿元用于协助破产重整，导致破产重整完成后又产生
了70372521.73元的债务。
综合以上四项北生药业破产重整中已经偿还的债务为1841778151.38元，比
北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确认的债权总额加上破产重整费用1677870001.26元多偿
还了163908150.12元。
这163908150.12元未经法院裁定书确认的破产债权从何而来的？谁是债权
人？北生药业的破产重整管理人及董事会对此作何解释？
时光荏苒，当年的卷宗早已尘封，这些问题显然也已无法再得到回应。
叁
破产重整之后的北生药业似乎并没有迎来发展的曙光。
在与中能石油的重组流产后，2010年1月20日，*ST北生公告称，拟采取
以北生药业向浙江郡原地产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杭州天禧投资有限公司、杭
州唐旗投资有限公司及许广跃等6名自然人非公开发行13.5亿股股份（最终股
数以中国证监会核定的为准），购买上述股东持有的浙江郡原地产股份有限公司
100%的股权的形式进行资产重组。
一年之后，*ST北生披露，因未能及时向证监会反馈，该公司已决议将上述
资产重组方案延期一年。2011年8月，*ST北生公告称，上述资产重组涉及的房
地产资产不符合国家宏观调控政策的要求。两个月后，该公司正式向证监会申请
撤回发行股份购买资产暨关联交易的申请文件。ST北生的第二次重组计划失败。
2012年2月，*ST北生与浙江尖山光电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尖山股
份”）达成初步重组意向。
*ST北生公告称，公司拟向尖山股份全体股东发行股份吸收合并尖山股份，
合并后，尖山股份法人资格将予以注销，合并资产预估价为18亿元。同时，*ST
北生还将向债权人郡原地产发行股份，收购其在*ST北生破产重组期间形成的约
7037万元债权余额。若上述重组完成后，*ST北生将转型进入光伏产业。
同年9月，*ST北生披露，受到全球经济下滑及太阳能光伏全行业收益持续
下降等因素影响，上述重组推进困难，决议终止该重组计划。至此，*ST北生第
三次重组告吹。
2012年9月27日，*ST北生与罗益（无锡）生物制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
“罗益生物”）签订《重大资产重组意向性协议》，确定罗益生物为新的重组方。
然而在三个月后，*ST北生与罗益生物签署了《终止协议》。
同年12月间，*ST北生通过无偿受赠形式获得杭州物业100%股权，由此，
ST北生主营业务变更为物业管理服务，恢复了盈利能力并重新上市。
2012年12月31日，北生药业公告，拟以拥有的杭州物业100%的股权与德
勤股份全体31名股东持有德勤股份100%股权等值部分进行资产置换，向德勤股
份全体31名股东发行股份购买其持有的德勤股份100%股权超出拟置出资产价值
的差额部分；同时，拟向债权人郡原地产发行股份，收购其在*ST北生破产重组
过程中为*ST北生提供资金形成的债权余额。拟发行价格为2.6元/股。
2013年8月，*ST北生撤回了重组申请议案。公告称，重组方德勤股份受航
运行业整体低迷的影响运价下跌，导致重组终止。
2014年4月，*ST北生撤销了退市风险警示，公司简称变更为“北生药业”。
2014年6月24日，北生药业公布重大资产重组方案，拟采取发行股份购买
资产并募集配套资金的方式购买上海斐讯数据通信技术有限公司（下称“斐讯”）
全体股东合计持有的斐讯100%股权，重组完成后公司的实际控制权将发生变更，
斐讯将成为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公司主营业务将变更为信息技术。
同年7月，北生药业再发公告，由于双方未能在一些事项上达成一致意见，
经协商后，双方决定终止本次重大资产重组事项。
2014年7月28日，北生药业公告称，拟筹划向顾国平及战略投资者非公开
发行股票方式募集资金以发展智慧城市为主的经营业务。“发行价格为3.65元
/股，发行股票数量不超过6.43亿股。顾国平拟认购1.94亿股，许广跃拟认购
5100万股，另外7名战略投资者认购剩余的股份”。
这个非公开发行预案能不能获得证监会通过，当时还是未知数。但是，2014
年11月10日，北生药业公告决定增补顾国平为董事，并聘任其为公司总经理。
2014年12月1日，北生药业召开股东大会，顾国平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
从2015年开始，北生药业更名为慧球科技，正式开展智慧城市业务，先后
公布了沈阳市智慧沈北项目、西安市机关干部住宅智慧社区项目、宁波杭州湾新
区滨海六路智慧交通项目等多个项目。
2015年10月23日，慧球科技公告称，上述非公开发行预案未获证监会通
过。
肆
2014年8月，因土地使用权转让纠纷，法院裁定解除北生集团持有的公司
2801万股无限售流通股股票的质押登记及冻结，并将股票扣划至指定人北京瑞
尔德嘉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予以强制平仓变现（股份扣划）。
在司法划转前，北生集团共持有公司股票2802万股，占其总股本的7.0965%，
但在司法划转之后，其持股量仅剩下5600股。
而北生集团正是公司的原实控人。当年公司半年报显示，公司的股权结构比
较分散，持股量最大的三名股东分别是工商银行广西分行、北京瑞尔德嘉公司以
及北生集团，分别持有3564万股、3073万股和2802万股，各占公司总股本的
9.028%、7.785%和7.096%，而其余的大股东持股比例都在4%以下。
遭遇司法划转之后，北生集团对北生药业已不具有实际控制力，因而从股份
扣划之日起公司将无实际控制人。
另一方面，在斐讯介入北生药业前，其股价约为4元/股，至2015年6月12
日，慧球科技股价为36.98元/股，翻了9倍有余。
资料显示，斐讯成立于2008年11月19日，注册资本500万元，法人代表
顾国平是创始人之一，出资300万元，另一个创始人王忠华出资200万元。这家
成立仅5年多的企业，却创造出了惊人的销售业绩。根据松江新闻网披露的数
据，斐讯2009年-2011年的销售规模分别是0.6亿、4.5亿和11.8亿，斐讯2012
年披露的销售额是突破30亿，2013年销售额更高达65亿，年复合增长率超过
200%。
然而，在查阅相关资料时，我们发现，在斐讯科技前五大供应商中，排名第
二的供应商上海靓讯工贸有限公司（下称“靓讯工贸”）同样疑云丛生。
根据发债书显示，2015年1-9月，斐讯向靓讯工贸采购额为5.01亿元，占
营业成本比重6.19%，2014年向其采购额为5.35亿元，占营业成本比重为8.22%。
工商信息显示，靓讯工贸法定代表人为俞国其，公司注册资金为1000万元，
注册地址是为上海市松江区新桥镇新中街99号第一幢-3。
然而，上海市松江区新桥镇新中街99号并没有公司的身影，而是一家兰州
牛肉拉面店。
更神奇的是，这家找不到地址的靓讯工贸还出现在另一家上市公司“读者传
媒”的IPO招股说明书内。
读者传媒的招股说明书显示，2012年上半年，读者传媒子公司读者数码开
始读者品牌手机市场调研和产品规划，推出读者品牌手机i800。靓讯工贸是其
手机销售的前五大客户之一。
巧合的是，斐讯正是读者品牌手机i800的合作方。斐讯位列读者传媒2013
年前五大采购供应商之列，当年，向斐讯采购商品金额达8378万元。
除靓讯工贸以外，读者传媒另一大手机贸易客户上海纽合朴网络技术有限公
司（下称“纽合朴”）也与斐讯有关。根据斐讯发债说明书，纽合朴是斐讯发债
的被担保人，两次以单人担保的形式，每次担保金额为500万元。此外，纽合朴
还是斐讯2012年末前五大应收账款债务人之一。
疑云并没能阻止顾国平入主慧球科技。但随着2015年下半年慧球科技股价
暴跌，自然人股东陈建介入，取代顾国平及其一致行动人和熙2号基金，成为公
司第一大股东。不肯坐以待毙的顾国平通过资管计划4次增持慧球科技，维持第
一大股东。
今年1月18日，公司公告，顾国平旗下的德邦慧金1号爆仓，成为A股中
首例大股东爆仓，“实控人顾国平没有按照约定补仓，所持50万股遭到上海浦
东发展银行卖出，交易均价17.551元/股。”
7月13日，汇增2号资管计划补仓资金未到位，产品进取级委托人（即顾
国平）份额丢失。当晚，慧球科技公告称，顾国平所持有股份由6.66%降至3.7%。
7月14日晚间，慧球科技再发公告，和熙2号也解除与顾国平一致行动关
系，以致顾国平的持股仅剩1.8%（其中，华安资管汇增1号占股本的1.55%）。
至此，顾国平出局已成定局，慧球科技也由此走向了彻底失控。
时至今日，当我们回顾慧球科技的前世今生，却不无惊异地发现，在何玉良
去世之后，各方资本来来往往之下，只剩一副空壳的北生药业，壳资源价值却从
12.3亿元上升到了2014年的37.91亿元。至2016年，据业内人士分析，慧球
科技的壳价值已被抬升到60亿元左右并依旧看涨。
然而，问题是，究竟是谁掏空了这家上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