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USB迷|专注于互联网分享

2024年4月6日发(作者：问南霜)

2023年第10期

总第297期

征信

CREDITREFERENCE

No.102023

SerialNo.297

【信用评价】

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李萱

，韩文亚

，侯东林

，李华友

（1.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北京100029；2.生态环境部，北京100006）

摘要：分析评估环境政策对企业的影响是环境政策制定过程中的一个必要环节。基于18个省市回收的3698份

问卷和针对行业协会、企业的专题访谈,调查环保信用评价管理政策对企业的影响。调查发现，多数企业愿意参与

环保信用评价；环保信用评价有助于改善企业环境行为；过半企业不完全了解环保信用信息的范畴；企业更关注增

加成本与工作量、评价结果应用范围小、信息权益保护等问题；企业对行政许可、财政资金支持、公共资源交易等政

策措施敏感。应充分关注环保信用评价对小微企业的影响，注重环保信用信息的规范化管理，审慎公开环保信用

评价结果，强化对企业环保信用信息的保护等。

关键词：环保信用评价；企业；专题访谈；抽样调查；政策分析

中图分类号：F820.4；X3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747X（2023）10-0072-10

环保信用评价是我国长期推行的一项环境管理

政策。20世纪90年代末，环境违法成本低、守法成

本高，企业宁愿受罚也不进行污染治理的现实问题

较为突出

［1］

，环保信用评价，当时被称为“企业环境

行为评价”，作为一种环境管理手段应运而生

［2］

。不

同于以“命令—控制”或经济激励为特征的常规环境

政策

［3］

，环保信用评价以环境主管部门作为信用评

价主体，将企业环境行为转化为若干指标，并对其赋

值、量化打分，评估得出企业环保信用等级并对社会

公开。环保信用评价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政策表

述，经过多年的探索和实践，企业环保信用等级已经

成为环境部门实施分级分类监管、开展信用联合奖

惩的重要依据之一。

员会等有关部门印发《企业环境信用评价办法（试

行）》（环发〔2013〕150号，以下简称《评价办法》），对

污染物排放总量大、环境风险高、生态环境影响大的

2013年，原环境保护部会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

10类企业开展信用评价。2016年，原环境保护部等

31个部门联合签署了《关于对环境保护领域失信生

录》（发改财金〔2016〕1580号），针对环境保护领域

产经营单位及其有关人员开展联合惩戒的合作备忘

失信生产经营单位及其有关人员开展联合惩戒措

施。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环保信用评价，

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健全环保信用评

价、信息强制性披露、严惩重罚等制度。2022年3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进

社会信用体系建设高质量发展促进形成新发展格局

的意见》，提出完善生态环保信用制度，要求全面实

施环保、水土保持等领域信用评价，强化信用评价结

果共享运用。2023年7月，总书记在全国生

态环境保护大会上强调，加快构建环保信用监管体

系，规范环境治理市场。

目前，我国环保信用评价政策正处于改革关键

期。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生态环境部研究起草

收稿日期：2023-06-09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5BFX180）

作者简介：李萱（1975—），女，副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环保信用评价、环境污染强制责任保险政策等；韩文亚（1977—），

女，副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环境与经济关系、环境政策；侯东林（1990—），女，助理研究员，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环境管

理政策、环境规划；李华友（1976—），男，副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环保信用评价、环境信息披露等生态环境政策，系本文

通信作者。

·72·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了《关于全面实施环保信用评价的指导意见（征求意

见稿）》（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于2021年3月向

社会公开征求意见。在我国生态环境领域行政规范

性文件制定的过程中，分析、评估生态政策对企业的

影响，听取企业意见是一个必要的环节，《生态环境

部行政规范性文件制定和管理办法》（环办法规

〔2020〕7号）要求，规范性文件的起草单位应当对拟

设立的有关政策措施的必要性、可行性进行评估；对

企业切身利益或者权利义务有较大影响的，应当充

分听取各类有代表性的企业和行业协会、商会以及

律师协会的意见，特别是民营企业、劳动密集型企

业、中小企业等市场主体的意见。如何听取企业和

行业协会等各方的意见和建议，如何在时间有限、条

件有限的前提下开展快速、有效的企业影响评估，是

生态环境政策制定部门面临的现实问题。

针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的影响，现有研

究主要关注环保信用评价结果对企业经济效益或污

染减排的影响、环保信用评价的法律属性、信用分级

分类监管的有效性、信用联合惩戒措施的合法性等

问题，在研究方法上采用量化模型分析、政策文本分

析与学理分析等路径。武照亮等基于内蒙古自治区

4个城市298份企业问卷调查数据，发现环境信用评

级结果能改善企业经济效益现状

［4］

；张国兴等基于

30个省份面板数据评估环境信息公开的政策效果，

发现环境信息公开可以通过调整产业结构和促进技

术创新来减少企业污染物排放

［5］

。王瑞雪从行政规

制角度提出环保信用评价存在声誉机制效果不明

显、“多头”信用监管加重企业负担等困境

［6］

。尹建

华等分析了失信惩戒对废水国家重点监控企业的影

响，认为政府应高度权衡高压惩戒对企业污染违规

与技术创新的影响方向

［7］

。张鲁萍聚焦环境领域失

信联合惩戒行为的法律性质与合法性，分析政策运

行机制，提出完善制度供给、优化合作机制、畅通协

作机制等政策建议

［8］

。丁飞等分析企业环境信用评

价在企业运营和环境监管中的作用，并在评价标准、

信用承诺、信用奖惩机制等方面提出建议

［9］

。

现有研究主要是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描述与

解释，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产生的正面或负面

效果等的研究已经较为成熟，但在企业面对环保信

用评价政策时的真实意愿与感受分析、应对能力与

承受能力测评等方面缺乏研究关注，还需进一步验

证。本文聚焦环保信用评价政策会影响哪些企业及

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分析企业面对政策手段时的主

观态度，研究受到政策影响的企业范围及企业应对

能力等。社会调查方法不仅是研究过程，更是观念、

价值和共识的形成过程。基于环保信用评价的政策

过程与政策变迁，本文对企业开展了较大范围的问

卷、访谈、座谈等调查活动，将定量、定性研究方法作

为一个混合体进行考虑，结论可以为环保信用评价

的学理分析提供实证验证，为环保信用评价的政策

制定提供参考和借鉴。

一、研究目标与方法

本文基于企业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主观态

度、参评意愿、企业感受到的政策效果、企业对政策

措施及其效果的主观态度等方面调查及提出相应政

策建议，将其反馈到政策制定过程中，使政策更具有

包容性和适用性。

首先，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内容进行分析。

采用文本分析法、历史分析法解析环保信用评价的

政策目标、政策手段，并结合政策实施的工作机制识

别政策对企业产生影响的关键环节。

其次，开展问卷调查与访谈。与企业、社会公

众、专家学者、行业协会进行接触，准确收集和科学

处理利益相关者的需求、观点和态度信息。这一过

程有利于企业、行业协会、社会公众等主体参与生态

环境决策，是促进公众参与的有效方式。主要包括

以下两个环节：一是分层抽样，选择天津、山西、辽

宁、上海、江苏、安徽、福建、湖南、重庆、云南等共18

个省（市）的企业开展问卷调查。回收有效问卷

3698份，其中，东、中、西部地区样本占比分别为

56.9%、22.5%和20.6%；大型、中型、小型和微型企业

样本占比分别为14.5%、25.8%、47.6%和12.1%；国有

企业样本占比为25.6%，民营企业样本占比55.0%，

外资和港澳台商投资企业样本占比分别为11.8%和

7.6%；制造业企业样本占比为63.1%，电力、热力、燃

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企业样本占比为10.0%，其

他行业的企业占比为15.7%；参与过环保信用评价

的企业样本占比65.5%，其中最优等级、中间等

级、最差等级企业占比分别为26.9%、38.0%和

0.6%。二是开展利益相关方的专题访谈，采取专题

·73·

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企业样本占比为11.2%，水利、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小组讨论、个别深入访谈的方式进行。邀请企业、行

业协会、律师代表、法律专家参加讨论。访谈是非结

构式和开放式的，访谈内容涵盖环保信用评价管理

的范围、法律依据、管理流程、评价标准、信用修复、

惩戒措施等，为访谈对象提供充分的政策信息。

二、政策分析

信用监管机制强调监管机关对信用信息进行

收集、评价，并在此基础上采取分类监管或给予相

应奖励、惩戒，以促进监管目的的实现

［10］

。梳理环

保信用评价的政策文本，回顾其发生发展的历史进

程，可以发现，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目标非常清晰，

即通过环境信息公开倒逼企业环境守法

［11］

。2005

年，原国家环保总局发布《关于加快推进企业环境

行为评价工作的意见》（环发〔2005〕125号），推动各

地开展企业环境行为评价工作。2007年，原国家环

保总局发布《关于落实环保政策法规防范信贷风险

的意见》（环发〔2007〕108号），推动金融领域以严格

信贷管理的方式支持环境保护，并开展部门间信息

共享，加强对企业环境违法行为的经济制约和监

督。2011年10月，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强环境保护

重点工作的意见》（国发〔2011〕35号），要求“建立

企业环境行为信用评价制度”。2013年印发的《评

价办法》是对过去10多年来信用评价实践的总结

和肯定。以此为标志，环保信用评价进入快速发展

阶段，开展环保信用评价的试点不断增多，评价企

业范围不断扩大，实施跨部门联合奖惩，评价结果

得到广泛应用。

［12］

同时，随着国家社会信用体系建设进入快车道，

共5个方面的政策措施，体现了规范化发展的政策

思路。

环保信用评价是一项复合型的环境管理政策，

其政策目标主要为促进排污企业诚信守法，政策手

段主要为行政性的综合评价、信息公开、分级分类

监管、联合奖惩等措施。从政策运行机制看，环保

信用评价主体为环境部门，参评单位主要为环境行

政执法中的监管对象，信用评价标准由环境部门制

定，环境部门根据评价标准开展信用评价，评价结

果即企业环保信用等级对社会公开，其运行机制见

图1。

图1环保信用评价政策机制示意图

三、调查结论

研究结果表明：首先，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目标

明确时，政策措施可以有效促进企业从多方面改善

环境行为，环保信用评价在总体上对企业及其营商

环境有正面影响。其次，从具体政策措施看，环保信

用信息规范性不足，多数企业不了解或不完全了解

环保信用信息范畴，不利于企业有针对性地改善环

境行为。再次，企业关注的问题主要为政策实施是

否会增加企业成本和工作量、评价结果的应用范围

小、企业信用信息权益的保护。最后，对企业影响较

大的政策措施为行政许可类、财政资金支持类等措

施，不同规模、不同性质以及不同地区的企业对各类

政策措施的敏感程度有所差异。

（一）绝大多数企业有意愿参加环保信用评价，

环保信用评价对绝大多数企业有正面影响

信用监管是一种新型监管机制，其合法性、规

范性等方面在理论界尚存争议

［16］

，环保信用评价仍

处在改革与探索过程中。因此，企业对政策的接受

社会信用领域聚焦治理失信行为高发问题

［13］

，实施

守信激励和失信惩戒机制，包括行政性、市场性、行

业性、社会性4大类。2016年开始，31个部门实施

基于环保信用的联合惩戒措施。2020年以后，为了

解决“信用泛化”的现象

［14］

，国家对社会信用体系建

设提出了要求，采取目录制与清单制的模式对公共

信用信息实施规范化管理

［15］

，环保信用评价也开始

朝着规范化方向发展。2021年，《征求意见稿》延续

了环保信用评价的政策目标和政策手段，提出了明

确环保信用评价的范围标准和依据、规范环保信用

评价流程、强化环保信用评价结果应用、夯实环保

信用评价信息基础、加强环保信用评价的组织实施

·74·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程度是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制定过程中需要考虑的

重要因素。调查结果显示，97%的企业愿意参加环

保信用评价，西部地区企业参与意愿相对较低（见

图2）。在实践中，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实施在地域

范围上有发展不均衡的特点，山东、河南、江苏、浙

江等中东部地区开展环保信用评价工作较早，评价

企业范围较为广泛，评价企业数量较多，环保信用

评价具有较好的社会基础；云南、甘肃等西部地区

环保评价政策实施范围较窄，评价企业数量相对较

少，环保信用评价的社会基础相对较为薄弱，这会

导致西部地区的部分企业参与环保信用评价的意

愿相对较低。

图4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立法对企业营商环境影响

情况分布图

环保信用评价的影响与企业规模密切相关。在

政策对企业的总体影响方面，环保信用评价对大型、

中型企业的正面影响和负面影响均高于小型、微型

企业（见图5、图6）。值得注意的是，15.9%的微型企

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对其无影响，这一比例远高于

大型企业和中型企业8.6%、8.9%的比例。在环保信

用评价立法对企业营商环境的影响程度方面，

10.3%的微型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立法对其无影

响，这一比例远高于大型企业。原因可能在于，环保

信用评价政策是综合了行政性的综合评价、信息公

开、分级分类监管、联合奖惩等措施的一种新型监管

机制，大型企业的社会影响力较强，相应的违法失信

成本较高，信用分级分类监管措施与奖惩措施等会

图2各地区企业参加环保信用评价意愿对比图

对大型企业的生产经营产生较大影响；而对小型企

业，特别是微型企业而言，存在即使环境表现较好，也

很难领取“奖励”，即使表现较差，也能够逃避“批评”

的现象

［17］

，信用评价政策中的信息公开、分级分类监

管、奖惩措施对于小型、微型企业难以发挥作用。

绝大多数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对企业有正面

影响。参加过环保信用评价的企业中，有86.6%的

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对企业有较大正面影响或一

般正面影响（见图3）。89.2%的企业认为在全国范

围内全面实施企业环保信用评价立法对企业营商环

境有较大正面影响或一般正面影响（见图4）。企业

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积极态度也为相关政策的实

施和应用提供了基础。

图5不同规模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对企业总体影响分布图

（二）环保信用评价政策促进企业从多方面改善

环境行为

环保信用评价的政策目标主要是促进企业改善

图3环保信用评价对企业总体影响情况分布图

环境行为，提高企业环境守法与污染治理的积极

·75·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性。问卷调查结果显示，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实施

可以从提高企业环保守法意识、增强企业领导重视

程度等多方面促进企业改善环境的行为。

图8企业对影响信用评价的环保信用信息了解情况分布图

图6不同规模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立法对企业营商环境

影响程度分布图

环保信用信息的了解程度与企业规模和企业性

质密切相关。大中型企业、外资企业对于环保信用

信息的认知和了解程度较好（见图9、图10）。其原

因可能在于，作为环保信用评价依据的环保信用信

息，其内容较为复杂，且各地差异性较大，一般包括

企业内部环境管理情况、环境守法情况、社会监督以

及社会责任履行情况，大中型企业、外资企业一般会

配备专业的环保管理专职人员，并对环保政策更为

关注和了解。

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其产生具体影响

从高到低排序依次为提高企业环保守法意识、增强

高层领导对企业内部环保工作的重视程度、增强企

业对环保政策的学习、安排专门人员/职位/部门进行

环保信用信息收集、披露、增加企业经济支出等（见

图7）。企业访谈分析结果显示，环保信用评价政策

导致企业增加的经济支出主要是企业为改善环保信

用评价结果而采取的升级污染防治措施等费用。

强

图9不同规模企业对影响信用评价的环保信用信息了解

程度分布图

图7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产生的具体影响分布图

（三）多数企业不完全了解环保信用信息的范畴

环保信用信息是环保信用评价的依据，生态环

境主管部门根据环保信用信息评价企业环保信用等

级。企业准确认知和了解环保信用信息的范畴，有

利于企业有针对性地改善环境行为，实现政策目

标。问卷调查显示，对于环保信用信息，55.0%的企

业不完全了解，10.4%的企业表示不了解（见图8）。

·76·

图10不同性质企业对影响信用评价的环保信用信息了解

程度分布图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四）增加成本与工作量、评价结果应用范围小

是企业关注的重点问题

环保信用评价在实践中存在若干问题，问卷调

查显示，环保信用评价管理中，企业最关注的问题是

环保信用评价增加成本与工作量，其次是环保信用

评价结果应用范围小（见表1）。从评价结果的应用

情况看，目前环保信用评价主要应用在两个方面：一

是生态环境部门根据环保信用评价结果对企业实施

分级分类监管，如根据企业评级结果调节执法检查

频次和日常监管力度，实施“审批绿色通道”等便利

服务措施。二是其他相关部门根据环保信用评价结

果对企业实施激励或惩戒措施，如在政府采购和公

共工程建设项目招标、基础设施和公共事业特许经

营活动、财政性资金项目安排、科研管理、表彰奖励

等过程中加入对企业环保信用评价结果的应用。此

外，金融机构在融资授信、厘定环境污染责任保险费

率等过程中，也往往会参考环保信用评价结果。但

是，上述应用措施主要由规范性文件进行约束，法律

依据不足

［7］

，各级政府部门在实施这些应用措施时

受到较大的限制，特别是环保信用评价所需的信息

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的政策要求，有些地方的评价信

息较为复杂，需要企业主动提供信息，部分企业会认

为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实施会增加成本与工作量。

企业关注信用信息相关权益保护的问题主要

有：环保信用信息的知情权、商誉保护、对于企业法

表2

序号

激励措施

在实施行政许可中，给予优先办理、简化程序

等便利服务措施

在财政资金和项目支持中，在同等条件下列

为优先选择对象

在公共资源交易中优先予以支持

减少检查频次

增加授信额度，降低贷款利率

优先获得相关荣誉称号

政府采购、招标投标、资金和项目支持、国有

土地使用权出让、科研管理等予以政策倾斜

提高行业协会会员级别

保险机构给予环境污染责任保险费率优惠

加大诚信典型媒体宣传力度

加快上市审批

人和主要负责人个人信用记录的保护、信用修复、相

关权利救济途经以及参与市场公平竞争的其他基本

权利等。部分企业和行业商会提出，环保信用评价

的结果在全社会范围内公开，对于企业商誉会造成

较大影响，特别是对于环保信用评价等级为“差”的

企业，影响企业商誉，且较难通过信用修复的方式

恢复。

表1

序号

环保信用评价管理存在的问题平均排名表

存在问题

增加成本与工作量

评价结果应用范围小

所需信息难以提供

评级结果变更（修复）难度大

评价结果准确度不高

平均排名

2.52

2.63

2.84

3.18

3.82

（五）对企业影响较大的政策措施为行政许可

类、财政资金支持类、公共资源交易优先等

分级分类监管措施、激励惩戒措施是环保信用

评价政策发挥效用的重要保障。在实践中，各地分

级分类监管措施、激励惩戒措施存在差异。调查不

同规模、不同性质的企业对政策措施的敏感性能为

政策的实施方式和力度等问题提供参考。问卷调查

显示，企业对行政许可类、财政资金支持类、公共资

源交易和行政管理便利性、检查频次增减等措施较

为敏感（见表2），对上市审批、环境问题媒体曝光、

行业协会会员级别等措施相对不敏感。

企业对激励措施与惩戒措施敏感度平均排名表

平均排名

2.46

2.78

4.20

5.20

5.37

5.88

6.53

7.61

7.81

8.44

9.73

惩戒措施

在实施行政许可等工作中，列为重点审查对象，不

适用承诺等简化程序

在财政资金资助和项目支持中，作相应限制

列为重点监管对象，增加检查频次，加强现场检查

在行政管理中，限制享受相关便利化措施

降低授信额度，提高贷款利率

限制获得相关荣誉称号

政府采购、招标投标、资金和项目支持、国有土地

使用权出让、科研管理等予以限制

加大环境问题媒体曝光力度

降低行业协会内会员级别

限制上市审批

平均排名

2.76

3.28

3.75

3.93

5.36

6.02

6.54

7.23

7.44

8.70

·77·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在企业规模、现金流、企业内部环境管理水平和

人力资源方面具有不同特征的企业，对于守信激励

和失信惩戒措施展现出不同偏好（见图11）。小型

企业和微型企业对在实施行政许可中是否给予简化

程序等便利服务措施、是否在公共资源交易中优先

选择、检查频次、行业协会会员级别更为敏感；国有

企业对于行政许可中给予优先办理、简化程序等便

利服务的排名低于其他类型企业，在优先获得荣誉

排

名

大型企业中型企业小型企业微型企业

不同规模企业

称号措施的排名高于其他类型企业；外资企业对于

增加授信额度降低贷款利率措施的排名明显高于其

他类型企业；港澳台企业对于减少检查频次措施的

排名明显高于其他类型企业。在环境问题曝光上，

大型企业最敏感，微型企业较不敏感，外资企业和

港澳台企业比国有企业、民营企业更为敏感。对于

行业协会会员级别，微型企业比大型企业更为敏感

（见图12）。

不同性质企业

排

名

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港澳台企业民营企业

在实施行政许可中，给予优先办理、简化程序等便利

服务措施

在财政资金和项目支持中，在同等条件下列为优先

选择对象

在公共资源交易中优先予以支持

减少检查频次

增加授信额度，降低贷款利率

优先获得相关荣誉称号

政府采购、招标投标、资金和项目支持、国有土地

使用权出让、科研管理等予以政策倾斜

提高行业协会会员级别

保险机构给予环境污染责任保险费率优惠

加大诚信典型媒体宣传力度

加快上市审批

图11不同规模、性质企业对激励措施的排名对比图

四、政策建议

（一）充分关注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小微企业的

影响

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具有较好的社会基础，企业

接受度较高，比较而言，政策对大中型企业的正面影

响强于小微企业。因此，政策内容应当充分考虑到

环保信用评价对小微企业的影响。一是在确定环保

信用评价范围时，审慎考虑将小微企业纳入评价范

围的步骤和时机，如决策部门可以将小微企业是否

纳入环保信用评价范围的问题划入省级生态环境部

门制定地方政策的自由裁量范围，由省级生态环境

·78·

部门根据地方经济社会发展需求来确定。二是制定

合理的信用修复程序，为失信企业提供畅通、高效、

便捷的信用修复渠道。

（二）注重环保信用信息的规范化管理

环保信用评价政策促进企业从多方面改善环

境行为，但多数企业并不完全了解环保信用信息的

范畴。在政策机制的设计中，环保信用信息是评价

企业环保信用等级的主要依据，也是政策对企业行

为进行引导的明确指标。企业不了解环保信用信

息会导致政策对企业环境行为的引导不够精确和

有效。从调查结论看，政策对企业的引导目前主要

停留在提高企业守法意识、增强企业领导对环保措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施重视程度的主观层面，尚未将这种主观意识进

一步细化到行为层面。《征求意见稿》对环保信用信

息的来源和类别提出了规范性要求，可以在其配套

文件中制定“环保信用信息管理办法”，明确界定环

保信用信息的定义、来源、公开期限等，并制定“环

排

名

大型企业中型企业小型企业微型企业

不同规模企业

保信用信息基础目录”，对环保信用信息开展规范

化管理。同时，建立国家层面的信用信息共享平

台，对社会提供信息公开查询服务，运用信息平台

促进政府、市场、企业、社会多方加强环保信用信息

的沟通。

排

名

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港澳台企业民营企业

不同性质企业

在实施行政许可等工作中，列为重点审查对象，不适用

承诺等简化程序

在财政资金资助和项目支持中，作相应限制

列为重点监管对象，增加检查频次，加强现场检查

在行政管理中，限制享受相关便利化措施

降低授信额度，提高贷款利率

限制获得相关荣誉称号

政府采购、招标投标、资金和项目支持、国有土地

使用权出让、科研管理等予以限制

加大环境问题媒体曝光力度

降低行业协会内会员级别

限制上市审批

图12不同规模、性质企业对惩戒措施的排名对比图

（三）审慎公开环保信用评价结果

企业十分关注环保信用评价过程中的权益保护

和商誉保护问题。环保信用评价等级的公开有可能

直接或间接地对信用主体产生影响，建议审慎公开环

保信用评价结果。一是在全社会范围内公开环保信

用评价为“优”级的企业，充分发挥环保信用评价对企

业的引导、示范作用；二是对其他信用等级的企业，采

用相关部门间政务共享、企业授权查询等方式进行信

息披露，既不影响环保信用评价结果在各部门间发挥

信用监管作用，又兼顾企业商誉保护；三是在配套文

件中规定企业环保信用信息知情权，企业有权查询其

环保信用信息。国家机关在对企业实施环保信用惩

戒措施时，企业应当被告知相关惩戒依据，并加强环

保信用评价全过程中对企业权利救济途经的规定。

（四）采用清单制进一步明确环保信用分级分类

监管与激励惩戒措施

不同规模、不同性质的企业对分级分类监管措

施与跨部门激励惩戒措施的敏感程度不同。这说

明，环保信用评价对不同规模、不同性质的企业产生

的实际效果有所差异。在政策实施过程中，应制定

更为精细化的“环保信用分级分类监管措施清单”，

根据环保信用评价等级，考虑企业规模、企业性质开

展差异化的分级分类监管，优化监管资源配置。在

国家层面，制定环保信用分级分类监管措施的政策

时，可以考虑授予省级生态环境部门更多的自由裁

量权，便于地方生态环境部门根据其辖区内企业的

具体特点制定更为精细的监管措施。同时，推动各

部门按照各自职责范围，基于“合法、关联、比例”的

原则，制定“环保守信激励和失信惩戒措施清单”，并

根据清单依法奖惩。

（五）加强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解读和宣传

环保信用评价作为一种复合型的新型监管机

制，其政策手段还在完善过程中，随着社会信用体系

建设的不断深入，新的政策机制也在逐渐探索、生

·79·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成，如环保信用评价标准和方法、环评审批的告知

承诺制、环保信用修复等。《征求意见稿》提出了对

环保信用评价标准和方法的统一、对环保信用评价

流程的规范、环保信用修复机制等内容，鉴于各地

正在实施的环保信用评价政策与《征求意见稿》的

要求有一定差距，加强企业和社会公众对于环保信

用评价的评价依据的了解，有利于政策执行和落

实。建议采取专家解读、企业典型案例分析等方

式，针对调查过程获知的以下问题加强解读和宣

传：一是关于环保信用评价中的信息收集成本和工

作量的问题，重点解读在目前政策内容中，企业不

承担任何信息采集或提交的义务，由环境部门和其

他国家机关承担信息采集、记录等工作；二是关于

环保信用信息范围的问题，重点解读环保信用信息

目录的作用、基本内容等；三是关于环保信用评价

的流程问题与企业权益保护问题，让企业充分了解

其在环保信用评价的各个环节中的合法权益以及

权利救济的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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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君宋诗羽）

ASurveyandAnalysisontheImpactof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

PoliciesonEnterprises

LiXuan

,HanWenya

,HouDonglin

,LiHuayou

（ResearchCenterforEnvironmentandEconomyoftheMinistryofEcologyandEnvironment,

Beijing100029,China;ryofEcologyandEnvironment,Beijing100006,China）

Abstract:Analyzingandevaluatingtheimpactofenvironmentalpolicyonenterprisesisanecessarylinkinthe

·80·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n3698questionnairescollectedfrom18provincesandcities,as

wellasspecialinterviewswithindustryassociationsandenterprises,thisstudyinvestigatestheimpactof

environmentalbehaviorofenterprises;morethanhalfoftheenterprisesdonotfullyunderstandthescopeof

environmentalcreditinformation;enterprisespaymoreattentiontoissuessuchasincreasingcostandworkload,

ldpayfullattentiontotheimpactof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onsmallandmicro

creditinformation.

veyfoundthatmostenterprisesare

willingtoparticipatein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helpstoimprovethe

smallapplicationscopeofevaluationresults,andprotectionofinformationrightsandinterests;andenterprisesare

sensitivetothepolicymeasuressuchasadministrativelicensing,financialfundsupport,andpublicresource

enterprises,attachimportancetothestandardizedmanagementofenvironmentalcreditinformation,prudently

disclosetheresultsof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andstrengthentheprotectionofenterpriseenvironmental

Keywords: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enterprise;specialinterview;samplesurvey;policyanalysis

（上接第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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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君宋诗羽）

TheoreticalInterpretationandInstitutionalApproachofBlockchainEnabling

DataTransactionPricingintheEraofDigitalEconomy

YanQing,MaMiao

（SchoolofHumanityandLaw,HefeiUniversityofTechnology,Hefei230009,Anhui,China）

advantagesofblockchainenablingdatatransactionpricinghavebecomeincreasinglyprominent,whichcanpromote

thefairdistributionofdatatransactionpricingbenefit,optimizetheorderofdatatransactionpricingandimprovethe

Abstract:Withthewidespreadimplementationoftheconceptoftechnicalgovernance,thetechnical

houldrelyonblockchaintechnologytoimprovethedata

transactionpricinglegislationsystem,enhancetheabilityofparticipants,accuratelymeasuretherealvalueofdata,

improvethescientificapplicationofpricingstrategies,reshapethepatternofbenefitdistributionandensurethe

andrapiddevelopmentofthedigitaleconomy.

Keywords:blockchain;datatransactionpricing;benefitdistribution;riskearlywarning

timelyriskearlywarning,soastoensuretheefficientconductofdatatransactionactivitiesandpromotethehealthy

·81·

2024年4月6日发(作者：问南霜)

2023年第10期

总第297期

征信

CREDITREFERENCE

No.102023

SerialNo.297

【信用评价】

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李萱

，韩文亚

，侯东林

，李华友

（1.生态环境部环境与经济政策研究中心，北京100029；2.生态环境部，北京100006）

摘要：分析评估环境政策对企业的影响是环境政策制定过程中的一个必要环节。基于18个省市回收的3698份

问卷和针对行业协会、企业的专题访谈,调查环保信用评价管理政策对企业的影响。调查发现，多数企业愿意参与

环保信用评价；环保信用评价有助于改善企业环境行为；过半企业不完全了解环保信用信息的范畴；企业更关注增

加成本与工作量、评价结果应用范围小、信息权益保护等问题；企业对行政许可、财政资金支持、公共资源交易等政

策措施敏感。应充分关注环保信用评价对小微企业的影响，注重环保信用信息的规范化管理，审慎公开环保信用

评价结果，强化对企业环保信用信息的保护等。

关键词：环保信用评价；企业；专题访谈；抽样调查；政策分析

中图分类号：F820.4；X3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747X（2023）10-0072-10

环保信用评价是我国长期推行的一项环境管理

政策。20世纪90年代末，环境违法成本低、守法成

本高，企业宁愿受罚也不进行污染治理的现实问题

较为突出

［1］

，环保信用评价，当时被称为“企业环境

行为评价”，作为一种环境管理手段应运而生

［2］

。不

同于以“命令—控制”或经济激励为特征的常规环境

政策

［3］

，环保信用评价以环境主管部门作为信用评

价主体，将企业环境行为转化为若干指标，并对其赋

值、量化打分，评估得出企业环保信用等级并对社会

公开。环保信用评价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政策表

述，经过多年的探索和实践，企业环保信用等级已经

成为环境部门实施分级分类监管、开展信用联合奖

惩的重要依据之一。

员会等有关部门印发《企业环境信用评价办法（试

行）》（环发〔2013〕150号，以下简称《评价办法》），对

污染物排放总量大、环境风险高、生态环境影响大的

2013年，原环境保护部会同国家发展和改革委

10类企业开展信用评价。2016年，原环境保护部等

31个部门联合签署了《关于对环境保护领域失信生

录》（发改财金〔2016〕1580号），针对环境保护领域

产经营单位及其有关人员开展联合惩戒的合作备忘

失信生产经营单位及其有关人员开展联合惩戒措

施。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环保信用评价，

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健全环保信用评

价、信息强制性披露、严惩重罚等制度。2022年3

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进

社会信用体系建设高质量发展促进形成新发展格局

的意见》，提出完善生态环保信用制度，要求全面实

施环保、水土保持等领域信用评价，强化信用评价结

果共享运用。2023年7月，总书记在全国生

态环境保护大会上强调，加快构建环保信用监管体

系，规范环境治理市场。

目前，我国环保信用评价政策正处于改革关键

期。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生态环境部研究起草

收稿日期：2023-06-09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5BFX180）

作者简介：李萱（1975—），女，副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环保信用评价、环境污染强制责任保险政策等；韩文亚（1977—），

女，副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环境与经济关系、环境政策；侯东林（1990—），女，助理研究员，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环境管

理政策、环境规划；李华友（1976—），男，副研究员，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环保信用评价、环境信息披露等生态环境政策，系本文

通信作者。

·72·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了《关于全面实施环保信用评价的指导意见（征求意

见稿）》（以下简称《征求意见稿》），于2021年3月向

社会公开征求意见。在我国生态环境领域行政规范

性文件制定的过程中，分析、评估生态政策对企业的

影响，听取企业意见是一个必要的环节，《生态环境

部行政规范性文件制定和管理办法》（环办法规

〔2020〕7号）要求，规范性文件的起草单位应当对拟

设立的有关政策措施的必要性、可行性进行评估；对

企业切身利益或者权利义务有较大影响的，应当充

分听取各类有代表性的企业和行业协会、商会以及

律师协会的意见，特别是民营企业、劳动密集型企

业、中小企业等市场主体的意见。如何听取企业和

行业协会等各方的意见和建议，如何在时间有限、条

件有限的前提下开展快速、有效的企业影响评估，是

生态环境政策制定部门面临的现实问题。

针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的影响，现有研

究主要关注环保信用评价结果对企业经济效益或污

染减排的影响、环保信用评价的法律属性、信用分级

分类监管的有效性、信用联合惩戒措施的合法性等

问题，在研究方法上采用量化模型分析、政策文本分

析与学理分析等路径。武照亮等基于内蒙古自治区

4个城市298份企业问卷调查数据，发现环境信用评

级结果能改善企业经济效益现状

［4］

；张国兴等基于

30个省份面板数据评估环境信息公开的政策效果，

发现环境信息公开可以通过调整产业结构和促进技

术创新来减少企业污染物排放

［5］

。王瑞雪从行政规

制角度提出环保信用评价存在声誉机制效果不明

显、“多头”信用监管加重企业负担等困境

［6］

。尹建

华等分析了失信惩戒对废水国家重点监控企业的影

响，认为政府应高度权衡高压惩戒对企业污染违规

与技术创新的影响方向

［7］

。张鲁萍聚焦环境领域失

信联合惩戒行为的法律性质与合法性，分析政策运

行机制，提出完善制度供给、优化合作机制、畅通协

作机制等政策建议

［8］

。丁飞等分析企业环境信用评

价在企业运营和环境监管中的作用，并在评价标准、

信用承诺、信用奖惩机制等方面提出建议

［9］

。

现有研究主要是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描述与

解释，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产生的正面或负面

效果等的研究已经较为成熟，但在企业面对环保信

用评价政策时的真实意愿与感受分析、应对能力与

承受能力测评等方面缺乏研究关注，还需进一步验

证。本文聚焦环保信用评价政策会影响哪些企业及

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分析企业面对政策手段时的主

观态度，研究受到政策影响的企业范围及企业应对

能力等。社会调查方法不仅是研究过程，更是观念、

价值和共识的形成过程。基于环保信用评价的政策

过程与政策变迁，本文对企业开展了较大范围的问

卷、访谈、座谈等调查活动，将定量、定性研究方法作

为一个混合体进行考虑，结论可以为环保信用评价

的学理分析提供实证验证，为环保信用评价的政策

制定提供参考和借鉴。

一、研究目标与方法

本文基于企业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主观态

度、参评意愿、企业感受到的政策效果、企业对政策

措施及其效果的主观态度等方面调查及提出相应政

策建议，将其反馈到政策制定过程中，使政策更具有

包容性和适用性。

首先，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内容进行分析。

采用文本分析法、历史分析法解析环保信用评价的

政策目标、政策手段，并结合政策实施的工作机制识

别政策对企业产生影响的关键环节。

其次，开展问卷调查与访谈。与企业、社会公

众、专家学者、行业协会进行接触，准确收集和科学

处理利益相关者的需求、观点和态度信息。这一过

程有利于企业、行业协会、社会公众等主体参与生态

环境决策，是促进公众参与的有效方式。主要包括

以下两个环节：一是分层抽样，选择天津、山西、辽

宁、上海、江苏、安徽、福建、湖南、重庆、云南等共18

个省（市）的企业开展问卷调查。回收有效问卷

3698份，其中，东、中、西部地区样本占比分别为

56.9%、22.5%和20.6%；大型、中型、小型和微型企业

样本占比分别为14.5%、25.8%、47.6%和12.1%；国有

企业样本占比为25.6%，民营企业样本占比55.0%，

外资和港澳台商投资企业样本占比分别为11.8%和

7.6%；制造业企业样本占比为63.1%，电力、热力、燃

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企业样本占比为10.0%，其

他行业的企业占比为15.7%；参与过环保信用评价

的企业样本占比65.5%，其中最优等级、中间等

级、最差等级企业占比分别为26.9%、38.0%和

0.6%。二是开展利益相关方的专题访谈，采取专题

·73·

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企业样本占比为11.2%，水利、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小组讨论、个别深入访谈的方式进行。邀请企业、行

业协会、律师代表、法律专家参加讨论。访谈是非结

构式和开放式的，访谈内容涵盖环保信用评价管理

的范围、法律依据、管理流程、评价标准、信用修复、

惩戒措施等，为访谈对象提供充分的政策信息。

二、政策分析

信用监管机制强调监管机关对信用信息进行

收集、评价，并在此基础上采取分类监管或给予相

应奖励、惩戒，以促进监管目的的实现

［10］

。梳理环

保信用评价的政策文本，回顾其发生发展的历史进

程，可以发现，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目标非常清晰，

即通过环境信息公开倒逼企业环境守法

［11］

。2005

年，原国家环保总局发布《关于加快推进企业环境

行为评价工作的意见》（环发〔2005〕125号），推动各

地开展企业环境行为评价工作。2007年，原国家环

保总局发布《关于落实环保政策法规防范信贷风险

的意见》（环发〔2007〕108号），推动金融领域以严格

信贷管理的方式支持环境保护，并开展部门间信息

共享，加强对企业环境违法行为的经济制约和监

督。2011年10月，国务院印发《关于加强环境保护

重点工作的意见》（国发〔2011〕35号），要求“建立

企业环境行为信用评价制度”。2013年印发的《评

价办法》是对过去10多年来信用评价实践的总结

和肯定。以此为标志，环保信用评价进入快速发展

阶段，开展环保信用评价的试点不断增多，评价企

业范围不断扩大，实施跨部门联合奖惩，评价结果

得到广泛应用。

［12］

同时，随着国家社会信用体系建设进入快车道，

共5个方面的政策措施，体现了规范化发展的政策

思路。

环保信用评价是一项复合型的环境管理政策，

其政策目标主要为促进排污企业诚信守法，政策手

段主要为行政性的综合评价、信息公开、分级分类

监管、联合奖惩等措施。从政策运行机制看，环保

信用评价主体为环境部门，参评单位主要为环境行

政执法中的监管对象，信用评价标准由环境部门制

定，环境部门根据评价标准开展信用评价，评价结

果即企业环保信用等级对社会公开，其运行机制见

图1。

图1环保信用评价政策机制示意图

三、调查结论

研究结果表明：首先，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目标

明确时，政策措施可以有效促进企业从多方面改善

环境行为，环保信用评价在总体上对企业及其营商

环境有正面影响。其次，从具体政策措施看，环保信

用信息规范性不足，多数企业不了解或不完全了解

环保信用信息范畴，不利于企业有针对性地改善环

境行为。再次，企业关注的问题主要为政策实施是

否会增加企业成本和工作量、评价结果的应用范围

小、企业信用信息权益的保护。最后，对企业影响较

大的政策措施为行政许可类、财政资金支持类等措

施，不同规模、不同性质以及不同地区的企业对各类

政策措施的敏感程度有所差异。

（一）绝大多数企业有意愿参加环保信用评价，

环保信用评价对绝大多数企业有正面影响

信用监管是一种新型监管机制，其合法性、规

范性等方面在理论界尚存争议

［16］

，环保信用评价仍

处在改革与探索过程中。因此，企业对政策的接受

社会信用领域聚焦治理失信行为高发问题

［13］

，实施

守信激励和失信惩戒机制，包括行政性、市场性、行

业性、社会性4大类。2016年开始，31个部门实施

基于环保信用的联合惩戒措施。2020年以后，为了

解决“信用泛化”的现象

［14］

，国家对社会信用体系建

设提出了要求，采取目录制与清单制的模式对公共

信用信息实施规范化管理

［15］

，环保信用评价也开始

朝着规范化方向发展。2021年，《征求意见稿》延续

了环保信用评价的政策目标和政策手段，提出了明

确环保信用评价的范围标准和依据、规范环保信用

评价流程、强化环保信用评价结果应用、夯实环保

信用评价信息基础、加强环保信用评价的组织实施

·74·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程度是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制定过程中需要考虑的

重要因素。调查结果显示，97%的企业愿意参加环

保信用评价，西部地区企业参与意愿相对较低（见

图2）。在实践中，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实施在地域

范围上有发展不均衡的特点，山东、河南、江苏、浙

江等中东部地区开展环保信用评价工作较早，评价

企业范围较为广泛，评价企业数量较多，环保信用

评价具有较好的社会基础；云南、甘肃等西部地区

环保评价政策实施范围较窄，评价企业数量相对较

少，环保信用评价的社会基础相对较为薄弱，这会

导致西部地区的部分企业参与环保信用评价的意

愿相对较低。

图4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立法对企业营商环境影响

情况分布图

环保信用评价的影响与企业规模密切相关。在

政策对企业的总体影响方面，环保信用评价对大型、

中型企业的正面影响和负面影响均高于小型、微型

企业（见图5、图6）。值得注意的是，15.9%的微型企

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对其无影响，这一比例远高于

大型企业和中型企业8.6%、8.9%的比例。在环保信

用评价立法对企业营商环境的影响程度方面，

10.3%的微型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立法对其无影

响，这一比例远高于大型企业。原因可能在于，环保

信用评价政策是综合了行政性的综合评价、信息公

开、分级分类监管、联合奖惩等措施的一种新型监管

机制，大型企业的社会影响力较强，相应的违法失信

成本较高，信用分级分类监管措施与奖惩措施等会

图2各地区企业参加环保信用评价意愿对比图

对大型企业的生产经营产生较大影响；而对小型企

业，特别是微型企业而言，存在即使环境表现较好，也

很难领取“奖励”，即使表现较差，也能够逃避“批评”

的现象

［17］

，信用评价政策中的信息公开、分级分类监

管、奖惩措施对于小型、微型企业难以发挥作用。

绝大多数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对企业有正面

影响。参加过环保信用评价的企业中，有86.6%的

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对企业有较大正面影响或一

般正面影响（见图3）。89.2%的企业认为在全国范

围内全面实施企业环保信用评价立法对企业营商环

境有较大正面影响或一般正面影响（见图4）。企业

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积极态度也为相关政策的实

施和应用提供了基础。

图5不同规模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对企业总体影响分布图

（二）环保信用评价政策促进企业从多方面改善

环境行为

环保信用评价的政策目标主要是促进企业改善

图3环保信用评价对企业总体影响情况分布图

环境行为，提高企业环境守法与污染治理的积极

·75·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性。问卷调查结果显示，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实施

可以从提高企业环保守法意识、增强企业领导重视

程度等多方面促进企业改善环境的行为。

图8企业对影响信用评价的环保信用信息了解情况分布图

图6不同规模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立法对企业营商环境

影响程度分布图

环保信用信息的了解程度与企业规模和企业性

质密切相关。大中型企业、外资企业对于环保信用

信息的认知和了解程度较好（见图9、图10）。其原

因可能在于，作为环保信用评价依据的环保信用信

息，其内容较为复杂，且各地差异性较大，一般包括

企业内部环境管理情况、环境守法情况、社会监督以

及社会责任履行情况，大中型企业、外资企业一般会

配备专业的环保管理专职人员，并对环保政策更为

关注和了解。

企业认为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其产生具体影响

从高到低排序依次为提高企业环保守法意识、增强

高层领导对企业内部环保工作的重视程度、增强企

业对环保政策的学习、安排专门人员/职位/部门进行

环保信用信息收集、披露、增加企业经济支出等（见

图7）。企业访谈分析结果显示，环保信用评价政策

导致企业增加的经济支出主要是企业为改善环保信

用评价结果而采取的升级污染防治措施等费用。

强

图9不同规模企业对影响信用评价的环保信用信息了解

程度分布图

图7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产生的具体影响分布图

（三）多数企业不完全了解环保信用信息的范畴

环保信用信息是环保信用评价的依据，生态环

境主管部门根据环保信用信息评价企业环保信用等

级。企业准确认知和了解环保信用信息的范畴，有

利于企业有针对性地改善环境行为，实现政策目

标。问卷调查显示，对于环保信用信息，55.0%的企

业不完全了解，10.4%的企业表示不了解（见图8）。

·76·

图10不同性质企业对影响信用评价的环保信用信息了解

程度分布图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四）增加成本与工作量、评价结果应用范围小

是企业关注的重点问题

环保信用评价在实践中存在若干问题，问卷调

查显示，环保信用评价管理中，企业最关注的问题是

环保信用评价增加成本与工作量，其次是环保信用

评价结果应用范围小（见表1）。从评价结果的应用

情况看，目前环保信用评价主要应用在两个方面：一

是生态环境部门根据环保信用评价结果对企业实施

分级分类监管，如根据企业评级结果调节执法检查

频次和日常监管力度，实施“审批绿色通道”等便利

服务措施。二是其他相关部门根据环保信用评价结

果对企业实施激励或惩戒措施，如在政府采购和公

共工程建设项目招标、基础设施和公共事业特许经

营活动、财政性资金项目安排、科研管理、表彰奖励

等过程中加入对企业环保信用评价结果的应用。此

外，金融机构在融资授信、厘定环境污染责任保险费

率等过程中，也往往会参考环保信用评价结果。但

是，上述应用措施主要由规范性文件进行约束，法律

依据不足

［7］

，各级政府部门在实施这些应用措施时

受到较大的限制，特别是环保信用评价所需的信息

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的政策要求，有些地方的评价信

息较为复杂，需要企业主动提供信息，部分企业会认

为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实施会增加成本与工作量。

企业关注信用信息相关权益保护的问题主要

有：环保信用信息的知情权、商誉保护、对于企业法

表2

序号

激励措施

在实施行政许可中，给予优先办理、简化程序

等便利服务措施

在财政资金和项目支持中，在同等条件下列

为优先选择对象

在公共资源交易中优先予以支持

减少检查频次

增加授信额度，降低贷款利率

优先获得相关荣誉称号

政府采购、招标投标、资金和项目支持、国有

土地使用权出让、科研管理等予以政策倾斜

提高行业协会会员级别

保险机构给予环境污染责任保险费率优惠

加大诚信典型媒体宣传力度

加快上市审批

人和主要负责人个人信用记录的保护、信用修复、相

关权利救济途经以及参与市场公平竞争的其他基本

权利等。部分企业和行业商会提出，环保信用评价

的结果在全社会范围内公开，对于企业商誉会造成

较大影响，特别是对于环保信用评价等级为“差”的

企业，影响企业商誉，且较难通过信用修复的方式

恢复。

表1

序号

环保信用评价管理存在的问题平均排名表

存在问题

增加成本与工作量

评价结果应用范围小

所需信息难以提供

评级结果变更（修复）难度大

评价结果准确度不高

平均排名

2.52

2.63

2.84

3.18

3.82

（五）对企业影响较大的政策措施为行政许可

类、财政资金支持类、公共资源交易优先等

分级分类监管措施、激励惩戒措施是环保信用

评价政策发挥效用的重要保障。在实践中，各地分

级分类监管措施、激励惩戒措施存在差异。调查不

同规模、不同性质的企业对政策措施的敏感性能为

政策的实施方式和力度等问题提供参考。问卷调查

显示，企业对行政许可类、财政资金支持类、公共资

源交易和行政管理便利性、检查频次增减等措施较

为敏感（见表2），对上市审批、环境问题媒体曝光、

行业协会会员级别等措施相对不敏感。

企业对激励措施与惩戒措施敏感度平均排名表

平均排名

2.46

2.78

4.20

5.20

5.37

5.88

6.53

7.61

7.81

8.44

9.73

惩戒措施

在实施行政许可等工作中，列为重点审查对象，不

适用承诺等简化程序

在财政资金资助和项目支持中，作相应限制

列为重点监管对象，增加检查频次，加强现场检查

在行政管理中，限制享受相关便利化措施

降低授信额度，提高贷款利率

限制获得相关荣誉称号

政府采购、招标投标、资金和项目支持、国有土地

使用权出让、科研管理等予以限制

加大环境问题媒体曝光力度

降低行业协会内会员级别

限制上市审批

平均排名

2.76

3.28

3.75

3.93

5.36

6.02

6.54

7.23

7.44

8.70

·77·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在企业规模、现金流、企业内部环境管理水平和

人力资源方面具有不同特征的企业，对于守信激励

和失信惩戒措施展现出不同偏好（见图11）。小型

企业和微型企业对在实施行政许可中是否给予简化

程序等便利服务措施、是否在公共资源交易中优先

选择、检查频次、行业协会会员级别更为敏感；国有

企业对于行政许可中给予优先办理、简化程序等便

利服务的排名低于其他类型企业，在优先获得荣誉

排

名

大型企业中型企业小型企业微型企业

不同规模企业

称号措施的排名高于其他类型企业；外资企业对于

增加授信额度降低贷款利率措施的排名明显高于其

他类型企业；港澳台企业对于减少检查频次措施的

排名明显高于其他类型企业。在环境问题曝光上，

大型企业最敏感，微型企业较不敏感，外资企业和

港澳台企业比国有企业、民营企业更为敏感。对于

行业协会会员级别，微型企业比大型企业更为敏感

（见图12）。

不同性质企业

排

名

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港澳台企业民营企业

在实施行政许可中，给予优先办理、简化程序等便利

服务措施

在财政资金和项目支持中，在同等条件下列为优先

选择对象

在公共资源交易中优先予以支持

减少检查频次

增加授信额度，降低贷款利率

优先获得相关荣誉称号

政府采购、招标投标、资金和项目支持、国有土地

使用权出让、科研管理等予以政策倾斜

提高行业协会会员级别

保险机构给予环境污染责任保险费率优惠

加大诚信典型媒体宣传力度

加快上市审批

图11不同规模、性质企业对激励措施的排名对比图

四、政策建议

（一）充分关注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小微企业的

影响

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具有较好的社会基础，企业

接受度较高，比较而言，政策对大中型企业的正面影

响强于小微企业。因此，政策内容应当充分考虑到

环保信用评价对小微企业的影响。一是在确定环保

信用评价范围时，审慎考虑将小微企业纳入评价范

围的步骤和时机，如决策部门可以将小微企业是否

纳入环保信用评价范围的问题划入省级生态环境部

门制定地方政策的自由裁量范围，由省级生态环境

·78·

部门根据地方经济社会发展需求来确定。二是制定

合理的信用修复程序，为失信企业提供畅通、高效、

便捷的信用修复渠道。

（二）注重环保信用信息的规范化管理

环保信用评价政策促进企业从多方面改善环

境行为，但多数企业并不完全了解环保信用信息的

范畴。在政策机制的设计中，环保信用信息是评价

企业环保信用等级的主要依据，也是政策对企业行

为进行引导的明确指标。企业不了解环保信用信

息会导致政策对企业环境行为的引导不够精确和

有效。从调查结论看，政策对企业的引导目前主要

停留在提高企业守法意识、增强企业领导对环保措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施重视程度的主观层面，尚未将这种主观意识进

一步细化到行为层面。《征求意见稿》对环保信用信

息的来源和类别提出了规范性要求，可以在其配套

文件中制定“环保信用信息管理办法”，明确界定环

保信用信息的定义、来源、公开期限等，并制定“环

排

名

大型企业中型企业小型企业微型企业

不同规模企业

保信用信息基础目录”，对环保信用信息开展规范

化管理。同时，建立国家层面的信用信息共享平

台，对社会提供信息公开查询服务，运用信息平台

促进政府、市场、企业、社会多方加强环保信用信息

的沟通。

排

名

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港澳台企业民营企业

不同性质企业

在实施行政许可等工作中，列为重点审查对象，不适用

承诺等简化程序

在财政资金资助和项目支持中，作相应限制

列为重点监管对象，增加检查频次，加强现场检查

在行政管理中，限制享受相关便利化措施

降低授信额度，提高贷款利率

限制获得相关荣誉称号

政府采购、招标投标、资金和项目支持、国有土地

使用权出让、科研管理等予以限制

加大环境问题媒体曝光力度

降低行业协会内会员级别

限制上市审批

图12不同规模、性质企业对惩戒措施的排名对比图

（三）审慎公开环保信用评价结果

企业十分关注环保信用评价过程中的权益保护

和商誉保护问题。环保信用评价等级的公开有可能

直接或间接地对信用主体产生影响，建议审慎公开环

保信用评价结果。一是在全社会范围内公开环保信

用评价为“优”级的企业，充分发挥环保信用评价对企

业的引导、示范作用；二是对其他信用等级的企业，采

用相关部门间政务共享、企业授权查询等方式进行信

息披露，既不影响环保信用评价结果在各部门间发挥

信用监管作用，又兼顾企业商誉保护；三是在配套文

件中规定企业环保信用信息知情权，企业有权查询其

环保信用信息。国家机关在对企业实施环保信用惩

戒措施时，企业应当被告知相关惩戒依据，并加强环

保信用评价全过程中对企业权利救济途经的规定。

（四）采用清单制进一步明确环保信用分级分类

监管与激励惩戒措施

不同规模、不同性质的企业对分级分类监管措

施与跨部门激励惩戒措施的敏感程度不同。这说

明，环保信用评价对不同规模、不同性质的企业产生

的实际效果有所差异。在政策实施过程中，应制定

更为精细化的“环保信用分级分类监管措施清单”，

根据环保信用评价等级，考虑企业规模、企业性质开

展差异化的分级分类监管，优化监管资源配置。在

国家层面，制定环保信用分级分类监管措施的政策

时，可以考虑授予省级生态环境部门更多的自由裁

量权，便于地方生态环境部门根据其辖区内企业的

具体特点制定更为精细的监管措施。同时，推动各

部门按照各自职责范围，基于“合法、关联、比例”的

原则，制定“环保守信激励和失信惩戒措施清单”，并

根据清单依法奖惩。

（五）加强对环保信用评价政策的解读和宣传

环保信用评价作为一种复合型的新型监管机

制，其政策手段还在完善过程中，随着社会信用体系

建设的不断深入，新的政策机制也在逐渐探索、生

·79·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成，如环保信用评价标准和方法、环评审批的告知

承诺制、环保信用修复等。《征求意见稿》提出了对

环保信用评价标准和方法的统一、对环保信用评价

流程的规范、环保信用修复机制等内容，鉴于各地

正在实施的环保信用评价政策与《征求意见稿》的

要求有一定差距，加强企业和社会公众对于环保信

用评价的评价依据的了解，有利于政策执行和落

实。建议采取专家解读、企业典型案例分析等方

式，针对调查过程获知的以下问题加强解读和宣

传：一是关于环保信用评价中的信息收集成本和工

作量的问题，重点解读在目前政策内容中，企业不

承担任何信息采集或提交的义务，由环境部门和其

他国家机关承担信息采集、记录等工作；二是关于

环保信用信息范围的问题，重点解读环保信用信息

目录的作用、基本内容等；三是关于环保信用评价

的流程问题与企业权益保护问题，让企业充分了解

其在环保信用评价的各个环节中的合法权益以及

权利救济的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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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君宋诗羽）

ASurveyandAnalysisontheImpactof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

PoliciesonEnterprises

LiXuan

,HanWenya

,HouDonglin

,LiHuayou

（ResearchCenterforEnvironmentandEconomyoftheMinistryofEcologyandEnvironment,

Beijing100029,China;ryofEcologyandEnvironment,Beijing100006,China）

Abstract:Analyzingandevaluatingtheimpactofenvironmentalpolicyonenterprisesisanecessarylinkinthe

·80·

【信用评价】李萱，韩文亚，侯东林，李华友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n3698questionnairescollectedfrom18provincesandcities,as

wellasspecialinterviewswithindustryassociationsandenterprises,thisstudyinvestigatestheimpactof

environmentalbehaviorofenterprises;morethanhalfoftheenterprisesdonotfullyunderstandthescopeof

environmentalcreditinformation;enterprisespaymoreattentiontoissuessuchasincreasingcostandworkload,

ldpayfullattentiontotheimpactof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onsmallandmicro

creditinformation.

veyfoundthatmostenterprisesare

willingtoparticipatein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helpstoimprovethe

smallapplicationscopeofevaluationresults,andprotectionofinformationrightsandinterests;andenterprisesare

sensitivetothepolicymeasuressuchasadministrativelicensing,financialfundsupport,andpublicresource

enterprises,attachimportancetothestandardizedmanagementofenvironmentalcreditinformation,prudently

disclosetheresultsof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andstrengthentheprotectionofenterpriseenvironmental

Keywords:environmentalcreditevaluation;enterprise;specialinterview;samplesurvey;policyanalysis

（上接第7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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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君宋诗羽）

TheoreticalInterpretationandInstitutionalApproachofBlockchainEnabling

DataTransactionPricingintheEraofDigitalEconomy

YanQing,MaMiao

（SchoolofHumanityandLaw,HefeiUniversityofTechnology,Hefei230009,Anhui,China）

advantagesofblockchainenablingdatatransactionpricinghavebecomeincreasinglyprominent,whichcanpromote

thefairdistributionofdatatransactionpricingbenefit,optimizetheorderofdatatransactionpricingandimprovethe

Abstract:Withthewidespreadimplementationoftheconceptoftechnicalgovernance,thetechnical

houldrelyonblockchaintechnologytoimprovethedata

transactionpricinglegislationsystem,enhancetheabilityofparticipants,accuratelymeasuretherealvalueofdata,

improvethescientificapplicationofpricingstrategies,reshapethepatternofbenefitdistributionandensurethe

andrapiddevelopmentofthedigitaleconomy.

Keywords:blockchain;datatransactionpricing;benefitdistribution;riskearlywarning

timelyriskearlywarning,soastoensuretheefficientconductofdatatransactionactivitiesandpromotethehealthy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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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保信用评价政策对企业影响的调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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