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11日发(作者：昔曦晨)
孑L
子
的
由欣悦
诗
论
(中国医科大学，辽宁沈阳110001)
摘要：本文从四个方面概括了孔子对《诗》这部诗
歌总集的评价，分析了孔子对《诗》的思想内涵的领悟和
邪”。历来的学者有两种解释，一种认为“邪”即斜，“不
正”或邪恶，“无邪”即纯正。朱熹说：“凡《诗》之言，善者
可以感发人之善心，恶者可惩创人之逸志。其用归于得
审美尺度的把握以及对诗的伦理教化的作用的强调．并
论述了孔子的“兴”、“观”、“群”、“怨”说。
关键词：孔子《诗》诗论
孔子生于周灵王二十一年(公元前551)，他的出生
其性情之正而已。”(《诗辨证》)第二种认为，“无邪”即
“诚”。程子说：“思无邪，诚也。”何为“诚”?即“实”。所
谓“思无邪”，就是说《诗》三百篇都是表达真实思想感
情的作品。第二种观点显然更符合《诗经》的实际情况，
地鲁国是周公旦的封地，以礼、乐而著称的周公，将周
室虞、夏、商、周四代的乐、舞保存得最完整。《论语》中
集中记载了孔子与学生。儿子谈诗的内容，他就《诗经》
这部诗歌总集的整体或个别篇章发表的意见和看法．
有超越时代的权威性．成为儒家诗教的基础．成为影响
诗中有“怨”、有“刺”。有的表现非常缠绵的男女之情，
特别是被后人目为“淫”的郑、卫之诗。如《褰裳》：“子惠
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
且!”写的是一个女子戏谑她的情人。如果她的情人真
心爱她，就撩起衣裳过河来，如果不想念她，难道她就
几乎全部封建社会诗歌的重要言论。孔子诗论的主要
观点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孔子对《诗经》的整体作了综合评价。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日：思无邪。”关于“思无
不能找到别的人吗?表达感情大胆直白，毫无掩饰。对
这样的诗，若以后来儒家的理论教条来衡量，就不能说
是“纯正”了。朱熹甚至把《褰裳》解释为“淫女语其私
意的叙事诗。借以寄托怀抱、讽谕现实，这是《诗经》以
来比兴手法在叙事诗中的进一步发展与应用。例如《种
葛篇》托词夫妇，从“与君新婚时，结发恩义深”写到“行
年将晚暮．佳人怀异心”，借夫妻感情之变化隐喻自己
大主题。曹操运用如椽之笔，写下反映汉末动乱的名篇
《薤露行》、《蒿里行》，高度概括了军阀混战、生灵涂炭、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社会现实．而被钟惺赞为
“汉末实录。真诗史也”。(《古诗归》)而号称“七子之冠
冕”的王粲，作有《七哀诗》三首，其第一首在“西京乱无
象，豺虎方遘患”的时代背景下，集中描述了一个“饥妇
弃子”的典型事例，活画m一幅惨痛的难民图，揭示了
董卓匪徒李催、郭汜之乱给人民造成的深重灾难。较之
汉乐府，建安叙事诗在反映现实上艺术概括力更强．更
能反映社会的整体面貌，揭示社会问题的实质。
与曹丕的关系，抒发“往古皆欢遇，我独困于今”的感
慨。《美女篇》塑造了一个容华绝代的美人形象，末尾以
美人求偶独难、只能“盛年处房室”的悲叹，隐喻自己年
华虚度，“抱利器而无所施”(《三国志陈思王传》)的悲
剧命运。曹植这些富有隐喻意义的叙事诗，将传统的赋
(直陈其事)与比、兴的手法融合在一起，赋中有比，比中
寓兴，深于寄托．讽谕现实，使诗意变得含蓄委婉、耐人
2．叙事与抒情相结合．使情节描写更具真实性与生
动性。
建安文人采用叙事与抒情相结合的写法。以第一
人称的口吻叙述其所见所闻与个人经历，同时也抒写
寻味。这充分说明叙事诗在建安诗人的手中，已脱离朴
素直率的民歌之影响。走向了文人化。
中国的叙事诗形成于先秦．繁荣发展于两汉，建安
时从内容到形式得以全面成熟。在此过程中，古代叙事
诗关注社会民生、密切反映现实的传统；从内容、形式
到语言上不断从民间文学中汲取营养的传统：叙事与
自身在现实中的主观感受．从而使作品具有高度的真
实性，产生极大的艺术震撼力。在这方面，蔡琰的《悲愤
诗》和曹植的《赠白马王彪》堪称叙事与抒情相结合的
典范，代表了建安文人叙事诗的最高成就。沈德潜在
《古诗源》中称赞前诗“情真”、“情深”、“在东汉人中，力
量最大。”清代方东树评此诗云：“气体高峻雄深，直书见
事，直书目前，直书胸臆，沈郁顿挫，淋漓悲壮。”(《昭昧
詹言》)
3．赋、比、兴手法的交融，使叙事诗深于寄托，富有
讽谕性。
“建安之杰”的曹植深受曹丕父子的猜忌迫害，有
抒情相结合的传统：赋、比、兴手法综合运用的传统等
等。正是这些优良的传统，哺育了后代的诗人，促进了
叙事诗的发展．并在唐代伟大诗人杜甫与自居易的笔
下发扬光大。使他们创作出了具有“诗史”价值的《三
吏》、《三别》，富有深刻讽谕意义的《新乐府》，以及叙事
与抒情相结合、现实与浪漫相交融的《长恨歌》等一系
列著名的诗篇。从而使叙事诗以其独特的视野与风格、
富有魅力的情节与语言、鲜明的人物形象。在古代诗歌
志难展，怀才不遇，在极度苦闷中写下了一批有深刻寓的长廊中放出异彩，与目众多的抒情诗相映生辉。
7
者”。但这些情诗都表达了人的真实感情，没有一点虚
伪，孑L子欣赏的正是这一点，虽然他也曾说过“郑声
淫”．“恶郑声之乱雅乐也”，那主要是对音乐而言，反对
下里巴人之乐与庙堂之乐混杂在一起，表达男女真挚
爱情的诗篇是“淫”而“无邪”的，可传之于世。
二、涉及对《诗经》具体作品的感受和评论．超越了
一般用诗的水准．进入到思想内涵的领悟和审美尺度
的把握。
《学而》篇中有：子贡日：“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
如?”子日：“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
日：“《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
日：“赐也，始可与言《诗》也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子贡引诗见于《卫风-淇奥》，这是一首赞扬卫国一
位有才华的君子的诗．他庄重、威严而有文彩，“瑟兮倜
兮．赫兮嗄兮”形容他庄严威武、光明磊落；而他的才学
德行“如金如锡．如圭如壁”，比喻他锻炼精纯，学有所
成：“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是指他说话风趣，但却宽厚
温柔。从不过分而有伤大雅。正是孔子崇尚的“富而好
礼”的典范。有美好的品质如美玉，还要切磋、琢磨，精
益求精，子贡能够活用《诗》，取其精华之语来发挥孑L子
的思想，是善于积极地接受《诗》的表现，因此孔子非常
高兴地表示可以和子贡谈诗论道，表现了孔子善于沟
通、升华感受的接受观。
《八佾》篇记录的一段谈话则反映了孔子的审美
观：子夏问日：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
谓也?”子日：“绘事后素。”日：“礼后乎?”子日：“起予
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子夏引诗出自《卫风硕人》，是一首赞美卫庄公夫
人庄姜的诗。诗中对她的动人的外貌作了生动的描述：
“指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同时她不止有外貌的美，还有更
美的内在品质。庄姜如果美而不贤，国人就不会“闵而
忧之”为她赋诗了。孑L子由此引申m内在之美必先于外
在之美的美学思想．“质”与“文”相称，“文质彬彬”是他
一贯的主张。“绘事”后于“素”，则是“文”与“质”相称，
有内外合一之美。
三、关于《诗》对个人修养和政治教化的功用是孔
子论《诗》、用《诗》的重心所在。
《诗》被他当作历史、政治、伦理、道德的教材，同时
也没忘记《诗》又有益于智育和美育。个人学《诗》是为
了加强自身休养，学《诗》还是学文的重要内容。“子所
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述而》)“不学
《诗》，无以言。”(《季氏》)
孔子教导儿子孔鲤，不学《诗》就不能提高自己的
语言表达能力。讲不好话，也不能与有学问的人对话。
同时，加强个人修养又是为了适应孔子所向往的礼、乐
政治的需要，“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泰伯》)
他还强调学《诗》是为了实用，能达政，能出使他国
而“专对”。“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
8
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子路》)
《阳货》篇记载：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
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
与!”“二南”是《国风》开始的两部分，是正宗的周诗，是
周初礼乐政治最佳的感性显现。“二南”中有很多关于
爱情、家庭、婚姻的内容。赞美和谐的家庭，即所谓“人
伦之始．三纲之首，王教之端”。孔子强调年轻人应通过
学习它，而获得立身之初的情感教育。
孔子奔波一生．都是以建成礼、乐之邦为其最高的
政治理想，《诗》是这种政治理想的载体之一，因此他常
把《诗》当作攀登那个理想境界的第一个台阶。
四、关于诗的本体特征及其审美效应方面的揭示。
孔子的真正贡献是“兴”、“观”、“群”、“怨”说。
他虽然重视《诗》的社会功用，但尚能顾及《诗》的
本体特征，以及与其他历史文献不同的社会效应，尚能
顾及政教功利与审美感化的一致。孔子这方面的重要
见解记载在《阳货》篇中：
子日：“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
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
之名。”
文学作品有感染力量．能“感发意志”，这就是
“兴”：读者从文学作品中可以“考见得失”，“观风俗之
盛衰”，这就是“观”；“群”是指“群居相切磋”，互相启
发，互相砥砺；“怨”是指“怨刺上政”，以促使政治改善。
这里可以看出孑L子对文学的艺术特征已有一定程度的
认识，虽然是从接受角度立言，实际上已经接近了诗的
本体特征，他将“兴”置于首位，等于突出了诗激发情意
的审美效应．推而言之．诗本身就具备了抒情的特征，
有诗人的“兴”，然后才有读者的“兴”；“怨”本身就有强
烈的感情色彩，触及了诗歌的某些本质，抒发诗人的怨
愤。不平则鸣；诗中有具体的人与事的形象描写，风俗
景物、人情世态等，读者才有“观”的对象，这也是诗的
一个重要特征；“群”，众多读者读一首诗，可激发出相
同的或类似的感情，即“共鸣”，诗人在诗中抒发的感情
引发读者感情的共鸣。是一种抒情效应。
在上古时期诗乐舞三位一体，诗依附于乐而存在，
而孔子在论述中往往诗乐并提．有时则专门论诗，反映
了当时人们对诗的重要意义的认识在逐步提高，诗也
在逐步地取得相对独立的地位。在孔子的时代，中国古
代文学理论处于创始阶段，他在诗歌社会功用等问题
上的论述，一定程度地反映了文学本身的特征，对于后
代文学理论的发展提供了有益的思想资料。
参考文献：
[1]余冠英．诗经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56年版．
[2]陈戊国．诗经校注．岳麓书社，2004年版．
[3]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1980年版．
f41康有为．论语注．中华书局，1984年版．
[5]匡亚明．孔子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
2024年6月11日发(作者：昔曦晨)
孑L
子
的
由欣悦
诗
论
(中国医科大学，辽宁沈阳110001)
摘要：本文从四个方面概括了孔子对《诗》这部诗
歌总集的评价，分析了孔子对《诗》的思想内涵的领悟和
邪”。历来的学者有两种解释，一种认为“邪”即斜，“不
正”或邪恶，“无邪”即纯正。朱熹说：“凡《诗》之言，善者
可以感发人之善心，恶者可惩创人之逸志。其用归于得
审美尺度的把握以及对诗的伦理教化的作用的强调．并
论述了孔子的“兴”、“观”、“群”、“怨”说。
关键词：孔子《诗》诗论
孔子生于周灵王二十一年(公元前551)，他的出生
其性情之正而已。”(《诗辨证》)第二种认为，“无邪”即
“诚”。程子说：“思无邪，诚也。”何为“诚”?即“实”。所
谓“思无邪”，就是说《诗》三百篇都是表达真实思想感
情的作品。第二种观点显然更符合《诗经》的实际情况，
地鲁国是周公旦的封地，以礼、乐而著称的周公，将周
室虞、夏、商、周四代的乐、舞保存得最完整。《论语》中
集中记载了孔子与学生。儿子谈诗的内容，他就《诗经》
这部诗歌总集的整体或个别篇章发表的意见和看法．
有超越时代的权威性．成为儒家诗教的基础．成为影响
诗中有“怨”、有“刺”。有的表现非常缠绵的男女之情，
特别是被后人目为“淫”的郑、卫之诗。如《褰裳》：“子惠
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
且!”写的是一个女子戏谑她的情人。如果她的情人真
心爱她，就撩起衣裳过河来，如果不想念她，难道她就
几乎全部封建社会诗歌的重要言论。孔子诗论的主要
观点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孔子对《诗经》的整体作了综合评价。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日：思无邪。”关于“思无
不能找到别的人吗?表达感情大胆直白，毫无掩饰。对
这样的诗，若以后来儒家的理论教条来衡量，就不能说
是“纯正”了。朱熹甚至把《褰裳》解释为“淫女语其私
意的叙事诗。借以寄托怀抱、讽谕现实，这是《诗经》以
来比兴手法在叙事诗中的进一步发展与应用。例如《种
葛篇》托词夫妇，从“与君新婚时，结发恩义深”写到“行
年将晚暮．佳人怀异心”，借夫妻感情之变化隐喻自己
大主题。曹操运用如椽之笔，写下反映汉末动乱的名篇
《薤露行》、《蒿里行》，高度概括了军阀混战、生灵涂炭、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社会现实．而被钟惺赞为
“汉末实录。真诗史也”。(《古诗归》)而号称“七子之冠
冕”的王粲，作有《七哀诗》三首，其第一首在“西京乱无
象，豺虎方遘患”的时代背景下，集中描述了一个“饥妇
弃子”的典型事例，活画m一幅惨痛的难民图，揭示了
董卓匪徒李催、郭汜之乱给人民造成的深重灾难。较之
汉乐府，建安叙事诗在反映现实上艺术概括力更强．更
能反映社会的整体面貌，揭示社会问题的实质。
与曹丕的关系，抒发“往古皆欢遇，我独困于今”的感
慨。《美女篇》塑造了一个容华绝代的美人形象，末尾以
美人求偶独难、只能“盛年处房室”的悲叹，隐喻自己年
华虚度，“抱利器而无所施”(《三国志陈思王传》)的悲
剧命运。曹植这些富有隐喻意义的叙事诗，将传统的赋
(直陈其事)与比、兴的手法融合在一起，赋中有比，比中
寓兴，深于寄托．讽谕现实，使诗意变得含蓄委婉、耐人
2．叙事与抒情相结合．使情节描写更具真实性与生
动性。
建安文人采用叙事与抒情相结合的写法。以第一
人称的口吻叙述其所见所闻与个人经历，同时也抒写
寻味。这充分说明叙事诗在建安诗人的手中，已脱离朴
素直率的民歌之影响。走向了文人化。
中国的叙事诗形成于先秦．繁荣发展于两汉，建安
时从内容到形式得以全面成熟。在此过程中，古代叙事
诗关注社会民生、密切反映现实的传统；从内容、形式
到语言上不断从民间文学中汲取营养的传统：叙事与
自身在现实中的主观感受．从而使作品具有高度的真
实性，产生极大的艺术震撼力。在这方面，蔡琰的《悲愤
诗》和曹植的《赠白马王彪》堪称叙事与抒情相结合的
典范，代表了建安文人叙事诗的最高成就。沈德潜在
《古诗源》中称赞前诗“情真”、“情深”、“在东汉人中，力
量最大。”清代方东树评此诗云：“气体高峻雄深，直书见
事，直书目前，直书胸臆，沈郁顿挫，淋漓悲壮。”(《昭昧
詹言》)
3．赋、比、兴手法的交融，使叙事诗深于寄托，富有
讽谕性。
“建安之杰”的曹植深受曹丕父子的猜忌迫害，有
抒情相结合的传统：赋、比、兴手法综合运用的传统等
等。正是这些优良的传统，哺育了后代的诗人，促进了
叙事诗的发展．并在唐代伟大诗人杜甫与自居易的笔
下发扬光大。使他们创作出了具有“诗史”价值的《三
吏》、《三别》，富有深刻讽谕意义的《新乐府》，以及叙事
与抒情相结合、现实与浪漫相交融的《长恨歌》等一系
列著名的诗篇。从而使叙事诗以其独特的视野与风格、
富有魅力的情节与语言、鲜明的人物形象。在古代诗歌
志难展，怀才不遇，在极度苦闷中写下了一批有深刻寓的长廊中放出异彩，与目众多的抒情诗相映生辉。
7
者”。但这些情诗都表达了人的真实感情，没有一点虚
伪，孑L子欣赏的正是这一点，虽然他也曾说过“郑声
淫”．“恶郑声之乱雅乐也”，那主要是对音乐而言，反对
下里巴人之乐与庙堂之乐混杂在一起，表达男女真挚
爱情的诗篇是“淫”而“无邪”的，可传之于世。
二、涉及对《诗经》具体作品的感受和评论．超越了
一般用诗的水准．进入到思想内涵的领悟和审美尺度
的把握。
《学而》篇中有：子贡日：“贫而无谄，富而无骄，何
如?”子日：“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子贡
日：“《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
日：“赐也，始可与言《诗》也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子贡引诗见于《卫风-淇奥》，这是一首赞扬卫国一
位有才华的君子的诗．他庄重、威严而有文彩，“瑟兮倜
兮．赫兮嗄兮”形容他庄严威武、光明磊落；而他的才学
德行“如金如锡．如圭如壁”，比喻他锻炼精纯，学有所
成：“善戏谑兮．不为虐兮”是指他说话风趣，但却宽厚
温柔。从不过分而有伤大雅。正是孔子崇尚的“富而好
礼”的典范。有美好的品质如美玉，还要切磋、琢磨，精
益求精，子贡能够活用《诗》，取其精华之语来发挥孑L子
的思想，是善于积极地接受《诗》的表现，因此孔子非常
高兴地表示可以和子贡谈诗论道，表现了孔子善于沟
通、升华感受的接受观。
《八佾》篇记录的一段谈话则反映了孔子的审美
观：子夏问日：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
谓也?”子日：“绘事后素。”日：“礼后乎?”子日：“起予
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子夏引诗出自《卫风硕人》，是一首赞美卫庄公夫
人庄姜的诗。诗中对她的动人的外貌作了生动的描述：
“指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同时她不止有外貌的美，还有更
美的内在品质。庄姜如果美而不贤，国人就不会“闵而
忧之”为她赋诗了。孑L子由此引申m内在之美必先于外
在之美的美学思想．“质”与“文”相称，“文质彬彬”是他
一贯的主张。“绘事”后于“素”，则是“文”与“质”相称，
有内外合一之美。
三、关于《诗》对个人修养和政治教化的功用是孔
子论《诗》、用《诗》的重心所在。
《诗》被他当作历史、政治、伦理、道德的教材，同时
也没忘记《诗》又有益于智育和美育。个人学《诗》是为
了加强自身休养，学《诗》还是学文的重要内容。“子所
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述而》)“不学
《诗》，无以言。”(《季氏》)
孔子教导儿子孔鲤，不学《诗》就不能提高自己的
语言表达能力。讲不好话，也不能与有学问的人对话。
同时，加强个人修养又是为了适应孔子所向往的礼、乐
政治的需要，“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泰伯》)
他还强调学《诗》是为了实用，能达政，能出使他国
而“专对”。“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
8
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子路》)
《阳货》篇记载：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
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
与!”“二南”是《国风》开始的两部分，是正宗的周诗，是
周初礼乐政治最佳的感性显现。“二南”中有很多关于
爱情、家庭、婚姻的内容。赞美和谐的家庭，即所谓“人
伦之始．三纲之首，王教之端”。孔子强调年轻人应通过
学习它，而获得立身之初的情感教育。
孔子奔波一生．都是以建成礼、乐之邦为其最高的
政治理想，《诗》是这种政治理想的载体之一，因此他常
把《诗》当作攀登那个理想境界的第一个台阶。
四、关于诗的本体特征及其审美效应方面的揭示。
孔子的真正贡献是“兴”、“观”、“群”、“怨”说。
他虽然重视《诗》的社会功用，但尚能顾及《诗》的
本体特征，以及与其他历史文献不同的社会效应，尚能
顾及政教功利与审美感化的一致。孔子这方面的重要
见解记载在《阳货》篇中：
子日：“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
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
之名。”
文学作品有感染力量．能“感发意志”，这就是
“兴”：读者从文学作品中可以“考见得失”，“观风俗之
盛衰”，这就是“观”；“群”是指“群居相切磋”，互相启
发，互相砥砺；“怨”是指“怨刺上政”，以促使政治改善。
这里可以看出孑L子对文学的艺术特征已有一定程度的
认识，虽然是从接受角度立言，实际上已经接近了诗的
本体特征，他将“兴”置于首位，等于突出了诗激发情意
的审美效应．推而言之．诗本身就具备了抒情的特征，
有诗人的“兴”，然后才有读者的“兴”；“怨”本身就有强
烈的感情色彩，触及了诗歌的某些本质，抒发诗人的怨
愤。不平则鸣；诗中有具体的人与事的形象描写，风俗
景物、人情世态等，读者才有“观”的对象，这也是诗的
一个重要特征；“群”，众多读者读一首诗，可激发出相
同的或类似的感情，即“共鸣”，诗人在诗中抒发的感情
引发读者感情的共鸣。是一种抒情效应。
在上古时期诗乐舞三位一体，诗依附于乐而存在，
而孔子在论述中往往诗乐并提．有时则专门论诗，反映
了当时人们对诗的重要意义的认识在逐步提高，诗也
在逐步地取得相对独立的地位。在孔子的时代，中国古
代文学理论处于创始阶段，他在诗歌社会功用等问题
上的论述，一定程度地反映了文学本身的特征，对于后
代文学理论的发展提供了有益的思想资料。
参考文献：
[1]余冠英．诗经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56年版．
[2]陈戊国．诗经校注．岳麓书社，2004年版．
[3]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1980年版．
f41康有为．论语注．中华书局，1984年版．
[5]匡亚明．孔子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